深冬漫步在柳湖散文

2021-04-20 [第四单元]写一篇散文

　　虽然光阴走进了深冬，但日子依旧是个好日子。大把的阳光挤满了阳台，天空蓝得不染一点儿尘埃。望着窗外的世界，心中添了些温暖与感动。女儿央求我，带她出去玩会，要求是小要求，也正符合我的心思。

　　最好的去处莫过于柳湖公园，一则是柳湖公园南门距离我们不过二三百米，二则是这公园本身就是平凉人的后花园。于是，牵着她的小手，从南门而入。刚入南门，看见的是柳湖公园的简介，地方是经常去，也许是今天没带任何目的，反而多了几份闲情，唯愿认真地把柳湖公园装在心底。只见那简介上面写有“柳湖始建于北宋神宗熙宁元年，据今有九百多年的历史，时任渭州知府蔡挺引暖泉为湖，沿湖植柳，建避暑阁于其中，为柳湖之所成肇……同治十年毁于兵燹，十二年陕甘总督左宗棠修复，更名柳湖书院”。有些地方，去得多了就习以为常，也看不出什么特别，但是如果稍带些细心，还是会留下无穷的回味。

　　柳湖之胜，始于暖泉。女儿想去暖泉那里玩会儿，因为夏季这里可以嬉水，给她已经种下了美好，小脑袋岂能忘记。我们来到暖泉这里，泉水不再叮咚，从上面泉眼到下面的池中，俨然已挂成了一幅冰川，静默成深冬一道别致的风景。正巧撞上野外拍摄组，看样子是给一对新人在这冰川世界留下美好的回忆。这两位被化妆成了冰雪公主与冰雪王子，在冰川前，摆放尽可能完美的姿势，也许他们欺盼美好的爱情成为婚姻后还能纯洁如冰。女儿好奇，站在旁边上下瞧个不停，不看左右，我们还真以为走进了童话世界。我用手慢慢地摸着石碑，其上为左宗棠写的“暖泉”二字，下有“平凉高寒，水泉甚冽，此独以暖称，验之隆冬不冰也”等铭文。如今暖泉已重新修整，围以铁栏，加以保护。我琢磨着“隆冬不冰”是何道理，明明看见的是一幅冰川画，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女儿叫我去滑冰。

　　说起滑冰，这里没有滑冰场，只是柳湖的“西湖”水面已经结冰，上面还留有一些雪花的影子，昨天见到好多孩子在免费的溜冰场上玩呢。今天的阳光长得真是喜庆，照在冰雪覆盖的湖面上，发出一些炫晕的光芒，刚想与阳光下的冰雪对望，又怕过度的醒目灼伤我的双眼。池面上很静，冰雪似乎正在侧耳倾听春天的脚步，多了一些激动的眼泪。女儿总想探知冰雪的心思，终究还是蹲下身子，用手抚摸着池边的冰雪。

　　也许是人们都在忙碌，也许是因为天气稍带寒意，今天的柳湖公园略显安静。没有了吸引眼球的热闹，正好可以把目光投向静默成一道道风景的草木。没有了绿色的渲染，没有了枝叶的妆扮，草木越发变得单调，我并不拒绝万物的简单与素颜，相反地，喜欢上它们的本身与纯粹。借得这样一份清闲，也有机会与大自然的草木近距离的对话。柳树根部来自于不同的地方，然而枝梢却相互缠绕，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在夏季为人们撑起彻底的荫凉。如果不静下心来仔细分辨，也许会把树与枝梢错配成对。这盘根交错的大树，不正是中华传统美德的象征，大家虽然来自于不同的民族，但只要手拉着手，何愁没有“家和万事兴”呢？

　　漫步柳湖，柳是主角。望着一棵棵参天的“左公柳”，树皮早已被岁月打磨成一道道很深的褶皱，上面涂满了历史的尘烟，距今一百多年前的旱柳虽已步入百岁高龄，不写凄凉，满含一股欲擎天的力量，直指云霄。“西湖”岸边有一老柳，早已丢掉了树心，也不知道谁好心剪取它的头颅，只剩下一尊没有生机的木雕。老柳本身也许就是一道风景，要不怎么那么多的游人喜欢抚摸着它的心胸与它留念呢？它的邻居，是一棵同根又生两树的古柳，根是粗壮的，但上面那双胞胎兄弟长得甚为英俊，总有一种想要分家的感觉，但终究舍不掉同根生的亲情，不由想起，“本是同生根，相煎何太急”。这棵树向西的路边，发现了一道风景，一棵古柳腰肢快要弯到一百八十度，接近和地面平行，然而在根的支撑下，硬是没有完全爬倒在地，该是何等坚强，风来吹不倒，雪来压不垮，用一份执着坚守着活下去的'信念。它的旁边，还有一棵古柳，没有这棵那么幸运，根是扎在半山上的，已经拄起了人类的拐杖，树的重心已经拔动了根基，于是，人们在树的中间顶起一架铁梯，树头刚好落在另一棵古柳的分叉处。就这样，这棵古柳在搀扶之下继续着自己的生命。不由感叹，这些古柳历经多少风雨的洗礼，只要有活着的希望，不管付出多少努力，都要争取自己那道独一无二的风景。

　　也许“西湖”这边早有历史，因而显得沧桑厚重，古柳数目众多，而且形态各异，不由想起当年左公如何栽成这么多柳树，他也许不会想到，他亲手栽成的这些树给后辈人多少恩泽与福报。

　　我们继续沿湖东行，走过“西湖”，前面就是“东湖”，两湖之间，有一石碑，上有张衡所写的《平凉赋》。一直以来，经过数次，从未拜读，如今细细品味，挺有深意。上有“中国以平命名何其多也，然甘肃之平凉别有深意，其得名于前秦之符坚在此建郡，欲平定前凉，一统天下……左公柳常绿如烟，百姓记住的是留给了他们多少阴凉。为政之道，平平常常，国富民安。为官之德，平平淡淡，不躁不贪；治世之方，公平公正，同热同凉。崆峒山高，泾河水长，大道无形，佛法无边。平凉，平凉！天道有常，神人合一，人道是天。天不变，道亦不变。”这块石碑站立多年，因为太多外表的风景扰乱着我的视线，难得今天驻足探个究竟，细品慢嚼，余香入心。好美的一组感悟，看风景用的是五官，而要真正留住风景需要心的懂得。

　　不知不觉，走到了“东湖”岸边，这里属于后期的扩建工程，当然显得比较年轻，没有了古老与厚重，现代化的味道比较浓烈。湖面靠近北的地方上面用冰雪包裹着，看不到水的清透，虽然上面有满满的阳光，冰雪似乎不怎么领情。绕湖前行，一不小心，目光撞在了平凉一中的亭子上，以前仰望过无数次，也就以为是个普遍的亭子，只是占据位置很高，站在整个柳湖公园的头顶上。它可以俯瞰整个公园内的一草一木，从下往上看，有点接天的感觉。而今仔细地观看塔顶，有两个人坐着一艘船，正在塔尖上去远航。当然，造塔者并非只是想造一道景观，更重要的是风景所能折射出文化价值。

　　绕过湖的北面，转到了河的南岸，这里的湖水似乎已经踏进了春天。不由想起“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寒。”阳不是残阳，但冰水还是两重天。湖面很静，微风吹过，一波又一波鱼鳞似的波纹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着金光。这金色的波浪轻柔地划过水面，生怕打搅了在那边做梦的冰。湖水很清，女儿发现了在河底打闹的小鱼，它们似乎就是上天派给冬天的天使。无意间增添了一些生机，同时也告诉我们：冬天马上过去，春天就在前方。

　　我和女儿沿着小路返回，阴山上的雪依旧留恋着红尘，静静地看着来来往往的游人。古柳尽量挺直岁月压弯的痕迹，陪伴着一代又一代人，“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想想也是，左公已不知乘鹤飞往何处，唯有这群古柳，年年岁岁绿如烟，岁岁年年荫路客。耳畔不由响起：“左公柳常绿如烟，百姓记住的是留给了他们多少阴凉。为政之道，平平常常，国富民安。为官之德，平平淡淡，不躁不贪；治世之方，公平公正，同热同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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