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不傻散文

2021-04-30 [第四单元]写一篇散文

  搬进新居,拐角就是市场,一些农民天天摆渡过来,占个角落来推销自己的蔬菜。人越来越多,连我们楼下也被他们占上。城管来了,撵也不走,罚也不给,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在这群人中,我认识了大勇。

  大勇有小儿麻痹的后遗症,脸长长的,右脚跛,左手架在胸前,嘴也是歪的。父母摆摊卖菜,大勇天天跟在后面,人们都说大勇不傻,因为他能帮父母算帐。

  妻子和我回家时,经常买大勇家的菜,一向爱讨价还价的妻子,只有在这个时候不二价,市场上的同行们个个也都勾心斗角,往往因为顾客没买我的菜却去买你的菜而怀恨在心,咒骂不止。唯有对大勇特别宽容,原因不问可知。偶尔有大手大脚的买几毛钱瓜子,还会破例送给大勇一小把,大勇说话不清楚,鼻音很重,非得仔细听不可。但他去也因思想单纯,而比别人更容易得到快乐。

  有时在市场,只要听到大勇在哈哈大笑,就会立刻吸引一群人善意的目光,这些人或许并没有一颗金子般的心,但国人是同情弱者的,也许这种同情建立在“侥幸”心理上,他们“侥幸”自己没有像大勇那样的不幸而已。但不管怎么说,大勇还是有些人缘的。从这一笑就能感觉到,如果我拿着百万大奖的奖券站在大勇的位置上同样一笑,也许迎面而来的只会是铺天盖地的烂柿子和烂茄子。

  每天上下班,我来去匆忙,也没和大勇正面交流过,只从偶尔听到的笑声,我就武断的认为大勇是个“傻子”。后来,大勇的父亲病故了,据说大勇哭得死去活来,这使我感到:大勇也有意识。

  再后来,大勇再没来卖过菜,我们的日子仍然那么过,没有因为少一个大勇而有丝毫的改变。

  时光匆匆,等我再次得到大勇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三年以后,我已经由一名税收人员,变成了一名个体户。而令我几乎咬舌自尽的消息是大勇在三年前被“仙人附体”--“出马”看病了。

  这“出马”二字在本地的含义是神圣而神秘的,通常是大病一场后突然浑身颤抖,装得像的还要吐出几口沫子,从此以后,你再也休想从哪嘴里听出半句人话来了。

  我没见过大勇“看病”时是什么样的,也不忍去看。但我却得知大勇家门庭若市,连林业局最精明强干富有的局长大人,也都驱车前往,撅腚猫腰的在聆听大勇的教诲。此时,我真的意外的发现,那一向爱眯着眼睛装深沉的老天爷,也居然睁了一回眼睛,竟让大勇能安祥、舒适的过此后半生了。

  同时,我也证实了:大勇不傻!比人都精呢!

  春节前,大勇的妈妈光临我的小店,虽然是“神仙”的母亲,但却没带过来一缕霞光,许是我凡胎肉眼吧。她老人家看中了我一摞大米中的第三袋,说那袋子封口处是两道线绳,结实,非要这袋不可。

  我却不敢奉命,老话说:“凡人食其味,神仙食其气。”多缝了一道线,岂不是让神仙闻气都难?“仙母”见我冥顽不灵,终于拂袖而去,估计又把霞光普照给另一家小店去了。

  嗟乎!看来我此生,注定是与神仙无缘了,也只能做没前途、驾不得云的散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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