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误导散文

2021-05-01 [第四单元]写一篇散文

  她走进办公室,将一个备案文件递给我说:“请你帮看看,这个是不是拿在你们这个办公室?”我看了一眼,是一个私办公公助的公益项目批复报告(备案)。于是我说:“这文件要交楼上,和和这间一个位置的办公室。不过,我可以给你转交”。她说了一声谢谢,准备转谢就走。我请她喝杯茶再走。她说也好。于是坐了下来。我看了看她说:“不认得我了?”她看了看我,摇了摇头道:“看上去面熟,可真的想不起来了!”我说:“再想想,二十六年前,我们不但认识,而且你还到过我住的地方!”她努力搜索过去的岁月,好一会功夫,还是一脸茫然。接着问道:“二十六年前你住的是哪个地方?”我笑了笑回道“老兵役局,也就是解放初期的武装部”。她恍然大悟地举起左手,伸出食指笑道:“你是黄平!对吗?”我点了点头。她接着问道:“你参加工作的时候在审计局,是哪年调到财政局的?”我给她倒了杯茶递上,然后坐下来告诉她:“我到财政九年了,2003年9月下的文”。

  对于她,我已怀恨二十几年。如今见到她,能如此交流,应该感谢漫长的岁月,让我那份心思逐渐淡了下去,那曾经的恨也随岁月渐行渐远。

  初恋是美好的。美好的初恋一旦陷入噩梦,那是痛彻肺腑的。而让我的初恋陷入噩梦的她,痛定思痛之中,恨意横生,并且恨彻骨髓。因此,当我无意中听到她婚姻的不幸,后来又听到她的孩子厌恶读书,不学好,爱惹祸时,我暗想,她真是老天报应。

  其实,作为人,最大的弱点往往是缺乏自我反思精神。特别是年轻的`时候,遇上重大挫折时,往往想到是谁在做鬼!而很少有人会想到主要责任是自己,自己错在哪里,应该如何克服自己的不足。而且,一旦在心里确定是谁从中作祟,就会满怀恨意,甚至于想方设法打击报复。

  不过,对我来说,她虽然让我的初恋陷入不可挽回的噩梦,但我除了恨她外,也并没有萌生过一点打击报复之意。毕竟,初恋破灭是因为我所写的、请她带去的那封红色笔迹的信。如果我不那么看重把她说的话,也不那么的心急,也不会不那么糊里糊涂地马上提笔写信请她带给与我初恋是吴某,那么,我的人生也许就会重写。

  坐下来后我问她和吴某还有没有联系?她说:“没有,好几年没有联系了,手机号码也没有掌握了。只晓得她毕业后,因为她父亲那边防某市,所以就到了那个省那个市的一所中学”。我说:“这个情况我也晓得,只是不知吴某她现在过得怎样?”她听了我的话,说:“我也不了解实情,不好跟你讲。几年前听说她过得很好,住的是别墅,开的是高档轿车,养的狗还是名犬。听说那男的是军人,后来经商,发了!”

  听到这些,我感到莫名的悲哀。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她和你上大学中文系的时候,就能写出一手真情实感的好文章。她给我写的那些信,我一直留到2007年。我妻子收废书废报卖的时候,拿当废旧处理了,为这我和妻子生了很长时间的气。想起来太可惜了!不晓得她现在还爱不爱文学,还写不写小说、散文之类?”

  听了我这番话,她说:“凭我对她的了解,吴某应该还有这个爱好。不过,时间会改变一切。二十几年的时间,也许她的经济条件优越了,物质生活丰富了,内心的追求也就淡化了,甚至会变会世俗起来,势利起来。就拿我来说,为了跑这个项目,找了很多人,让我看到这社会势利的一面。你是老板,你来投资,你越有钱,不论找哪个部门、哪个人,好像都要拿你高打一等,办事顺当得多。不然的话,找人办事就有点难。不过,我也势利。为了争取这个项目的投资,我是想尽办法了。有人建议这个项目搞合资,我不同意。独资好,建成后,投资人承诺以我为主管理。投资人多了,头就多了,就不好管了!”

  “留个电话吧”我说:“以后有啥事可以联系联系。如果能找到吴某的联系方式,应该邀她来玩玩。说真的,我喜欢文学,每年业余创作还有几千万把块钱的稿费,得感谢她。当初,还是她经常从你们图书馆借《安娜.卡妮尼娜》、《少年纷乱特的烦恼《红楼梦》、《三国演义》等给我看,还要我限期看完后,并和她探讨这样那样的问题。可以说,我对文学的兴趣,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而培养起来的。我每年的稿费,应该有一半属于她!”她问了我的号码,马上打了过来,我也马上储存起来。

  听了我说稿费的话,她说她也应有份,因为她曾经为我们传情达意,是我们的情感天使。

  我笑了,笑得有此致不自然。作为普定人,她在我们中间像邮差一样,确实扮演过情感使者的角色。然后,作为情感使者,她没有尽职,相反还从中“渗假”作怪。以至于当后发现我因她而提笔所写的绝交信,对于吴某来说,是一枚炸弹时,我急急前往她们学校,并与我在她们学校的同学在校餐厅午餐时,看到个头矮小、刚走进餐厅吴某,双皮红肿,眼角发青,人瘦了一圈,我就意识到我那封信的不该,后悔得无地自容!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卖啊!正拿着调羹,半爬在虎桌边用餐的我,在往餐厅门边看的时候,吴某也朝我这边看来。当我们目光相遇时,她突然触电似的一惊,马上回身而逃,差点跌倒。我还注意到她边走边用手不停地擦着眼,还边擦边用手捂着脸而跑!

  也许人的一生中,有些经历是必然的。因为那时的我,不论从家庭背景或是自身的能力水平,都不是很自信。正因为如此,这个老乡说吴某常将我的相片、我写的信和别人给她介绍的男朋友、她自己认识的想追她的男同学相比,想从中选而从之。作为老乡的她说吴某是普遍撒网,重点收获。说吴某个子虽矮,但人有才气,内心清高自傲,脑子转当,她最多是逗着我玩一下。所以,这个老乡劝我:“最好早点拆脚,主动点,反而还能保住男子汉的自尊,要不的话,到时候由吴某提出来,她不想和你好了,讲话带刺,更伤你自的尊心!”看着她劝说的一脸真情,我信了。结果我错了。

  原来,这个她,同我一样出生在边远的山区,脸色油黑,鹤骨双突,双眉疏淡。她还没考上大学前就谈上了恋爱,她的男朋友是她初中时的老师,而且她们之间关系处到像两口子的程度。为此,吴某和其他同学私下议论其是非时,不幸被她听到。年长吴某几岁的她,听到了也不说哪样,一如往常地相处。但却悄悄地动了心机,让我与吴某的初恋陷入噩梦。

  她说她去过吴某所在的幺铺老家。吴某是被她亲生父母过继给她婚后不育的伯父家的。也不知哪样原因,吴某对其伯母特别反感。对伯父倒是像对亲父亲一样敬重。我说这个我也晓得。她家的房子,像旧时大地主家的,好几道高坎上去,青石合缝瓦房,门墩石方方正正的。屋里水泥地坪,青光洁净。家里的东西,看上去一尘不染。一个寨假的响午时分,我们还在吴某家吃了她伯母做的油炸粑,然后回到南山小屯的同学家。

  她的到来,让我又回到过去。不过,二十几年的风风雨雨,很多曾经纠结的东西早已释然,我们的交谈变得轻松自然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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