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祭伤感散文

2021-02-19 [第四单元]写一篇散文

  父亲去了这么多年,从当初那个离城很远的公墓移到这里也已经好多年了,父亲的骨灰就一直这样存放着,没有改变。大大的厅堂,一排一排高耸的铁皮柜子,仿如平地而起的高楼,父亲住在这儿,还有相邻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父亲在这个世界里,应该不会孤独吧。

  离清明还有几天,为了避开人流高峰,姐妹们合计还是提前去为好。

  这两天正是连阴的天,加上半空里悬着的沙尘,天空是一望无际的灰白,阳光因了这些阻隔而因此变得公允起来,普照着,往日留在楼间的阴影也淡了,仿佛这个世界一直就这样一致的明朗着。因为去得早,路上的车并不多,老是不记路的小妹一路走一路问,姐姐不厌其烦回应着她,而我一路上默不作声,一年的时间,路两旁的景物变了许多,城市开发的推进,一座座楼房拔地而起,只有路两边已经长成一只胳膊粗细的树我还记得,有几棵是经了我的`手植入的。可依然是陌生的感觉,或许是时间隔得太久,就好像曾经以为父亲会永远站在离我像昨天那么远的地方,无论我长成怎样的年纪,但终于有了变化,真的相信,时间是有魔力的,它可以将我们坚定的以为不会忘却的事,在记忆还存在的时候就抹刹了。记得去年的清明我是落了泪的,那一刻,面对父亲微笑的面容,突如其来的伤感在一瞬间便淹没了我,籍着烟灰的弥漫,没有人注意到我的泪流,在我泪流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一年过后,我会在这个早晨醒来时,忽然觉得这一切原来没有意义。心内有一个念头,想终止这年复一年的奔波。

  从第一年开始,就没有让母亲随我们一道去过,几十年的生活中,父亲的突然离去,不知在母亲的内心究竟留下了什么,是还没有消散的怨怒,还是曾经的甜蜜,父亲离去后,从没有和母亲谈起过父亲,就好像父亲真的只属于这一个日子,其它的日子里,我们活着并且认真的活着。

  拐上迎宾路,车开始多了起来,我知道,离墓园不远了。

  “迎宾路”,想到这个路名,不由得有些想笑,这原是通往机场的路,所以叫了这个名字,现在新机场搬迁,这条路还叫原来的名字。是的,不论墓园是怎样一个我们讳莫忌深的地方,那儿,终是我们要去的地方,“迎宾”,也不算胡乱诠释。

  墓园里比往年要安静许多,毕竟离清明还差着几天,风竟比城里小了些,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管理员值班,颇显得忙碌,应了这边,那边又有人喊了,三大间屋子来回穿梭,可她的脸上依然是笑盈盈的,这多少令原本有些肃穆的陵园变得温暖起来。她是天性如此,还是在这儿悟到了人生的真。从出生开始,滚滚红尘中,我们成群结队,一直朝着同一个方向走——死亡。像是接力,一棒接一棒,总有预备的枪声响起,也一直有人冲向终点。可安适的生活中,我们总觉得死亡离自己还很远。

  忙乱中,姐姐没有找到存放凭证,但也没有费多大的口舌,管理员就让我们进入了大厅。也许只有这一件事,没有他人会冒名顶替。

  纸钱在火堆里起舞,旁边一家人燃起的爆竹震耳欲聋,掩盖了他们高声的说笑,也许正是因为看多了这些,才越发的对这个地方抗拒起来,心里的那个念头又起,几欲张嘴,却欲言又止,也许,这样的提议会被认为有悖人伦。可我想,与其让父亲整日窝在那间黑黑的屋子里,不如让他顺着水流看遍沿途的风景,即便河水干涸了,他的灵魂也会随着蒸腾的水汽一道升腾,到达那个叫做天堂的地方,他会用慈爱的目光看护并且庇佑我们一生平安。

  清明,不应该再是一个用形式彰显缅怀并勾起伤痛的日子。它与一年中所有的日子一样,平和而安宁,因为,父亲一直在我们身边,在我们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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