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至味不过一碗“煸锅”饭散文

2021-04-01 [第四单元]写一篇散文

  眼里的流年如溪水,实实在在地流过,却也着实的波澜不惊;指尖的时光如风,打马而过,却牵着一缕馨香萦绕上你的鼻头,似乎那香里有一缕叫酸涩,一缕叫甜蜜。

  小时候,我家并不是我呆得最多的地方,我呆得最多的地方是外公家,也最爱吃外公做的饭,尤其是那一碗“煸锅”饭。小小的人儿坐在饭桌前等待着美食时,总是忍不住摆弄一下桌上的筷子,敲鼓一样的敲击着碗。“乒乒乓乓…,叮叮当当…”两只小脚丫沿着桌子跑来跑去,敲过了所有的盘子,所有的碗。在小小的人儿看来这样自己就像一个演奏家一样厉害。掩饰不住的笑声全都装进了碗里,外公端着一碗“煸锅”饭出来,凝着眉头说道:“敲得像个小叫花一样”。小人儿缩着脑袋,瞪着两只大眼睛发着光,咽了不知道多少次口水,直到外公说;“开饭咯!”小人儿才急匆匆的端起那碗“煸锅”饭不管不顾地扒起来。有时候想起来那个呆呆的样子自己也不觉发笑。

  那一年我高二。我还在享受午休的娴静时光,一个惊雷一般的电话震彻了我的大脑,引动了心里的雨倾盆而下溢出了心房流进了眼里。外公突然离世了,是的,很突然。我怨他没有像说好的那样看着我考上大学,看着我结婚生子。其实更多的我也怨自己高中以来极少的回去看看他,陪陪他,他总是打电话让我回去吃饭,每次都被这样那样的小事牵绊着。老话说:“日有所思也有所梦。”外公去世之后的一年里我无数次的想梦见他,可是他却没有一次走入我的梦里,我抱怨自己是不是不够想他不够念他所以他不愿来我的梦里。甚至有一段时间外公的样子在我的记忆里变得模糊起来。后来,因为害怕自己忘了外公的样子会经常看看外公的照片提醒自己。那时我无心学习,老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不断地玩儿,不断地笑成了我麻痹自己最好的方式,那时候的我再没有吃过“煸锅”饭。

  高三了,那年外婆高血压昏了过去,出院回来之后经过大家的商量决定让我搬到外公家,方便照顾外婆,也能让我有个安静的环境备战高考。虽然这一年我开始走向生活和学习的正轨,可是心里总有一份执念不曾放下。许是外婆知道的吧。外婆从小带我长大,她和外公总是很了解我,很护着我,也最支持我。那天我下了晚自习回家,外婆端上了一碗“煸锅”饭给我,外婆说:“好久没吃了吧!”是啊,好久没吃过了。眼里的河水决堤了,一涌而出。我趴在外婆的膝上,外婆的手抚在我的背上就像小时候听外婆讲故事的样子。“你以前最喜欢吃你外公做的‘煸锅’饭了,那时候你还告诉你外公说长大了要上大学然后挣大钱,给你外公打酒喝。你外公还想看你上大学呢!”那一夜怎么睡着的我已经不得了,只是记得那夜外公终于出现了,他满脸的笑容像一年前一样嘴里还说着“乖孙女等你上大学了,我做了‘煸锅’饭拿去看你!”

  20XX年我拿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兴奋地对着外公的相片告诉他。我考上大学了,我答应过他的。可是他会来看我吗?他答应过我的。

  要开学了,我踩着故乡的山水踏上驶向异乡的火车,在陌生的城市里,住在同一间陌生的房间的六个各怀心事的陌生人在一个陌生的.夜里睡去了。外公真的来了,像他说过的那样:还是儿时的那样子,一个旧旧的院子里,一张旧旧的躺椅外公躺在上面像是睡着了,一张旧旧的桌子上一碗“甜甜”的“煸锅”饭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指缝太宽,时光太瘦,一个人在外求学的时光在指缝中溜得太快。我总是会在某个思念的日子里想起那一碗“煸锅”饭,只是想想胃里也是感觉暖暖的。想起了外公就想到了外婆,该是好久没有给外婆打电话,好久没有听见外婆的声音了吧。拿起电话,终于在电话的这头我听见了:外婆慈祥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的苍老,一丝的紧张,一丝的欣喜。那时我才明白:离开的人,已经永远离开了,尚在你身边的人才更需要你的惦念与陪伴。

  一辈子太短,要吃好,喝好,日子过好。只要是一家人能坐在一起,一日三餐,一碗“煸锅”饭就是人间至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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