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汤白面沉甸甸散文

　　第二年了，我，还没有回去祭拜过他。

　　去年，埋葬的时候我没能回去。家人都怕影响我的情绪，劝阻了我。今年，今天，我依然没能够回去。坐在课室里，一整天都心情压抑。

　　也许，当人入了土，许多情感寄托都随之淡了去。纵是儿女再念及您的存在，也是轻轻地稍添浅词，便了然于心。匆匆来来，便又几载。

　　不像当初，爷爷刚离开，那一年里，我们说话的时候，涉及到爷爷的，便默契地闪烁其词。那个时候，提到爷爷的话，我都还会哭。有异于从前依偎在他身边的放声痛哭，我只能躲在被窝里嘤嘤地抽泣。

　　后来在书上看到这样一句话:真正的难过是无声无息的。

　　也许，这句话只是合乎情意，却不合乎道理。

　　但也罢。人若有了情感，便能把事态都加以美化。

　　去年，我靠在宿舍楼台，一言不发。淡淡地打发掉上前询问的同学。给青发信息告知此事，她是陪着我一同走过十几个年头的人，也深知我的过去以及过去的我。她说，说着说着，她也很想哭了。她说以前爷爷待他们都那么好。她说让我别太难过。

　　我敲着字，眼泪簌簌的落。那些是对我最大的宽慰。

　　那段日子，我寡言，易怒。我不是吝于让别人亲近。只是有些事情，若以一个个问号开头，我便得从头说起。而源于故事的那头，这一路的琐碎又如何全盘托出。听故事的人，能理解多少。当平仄标点无误地诉说完毕，来人也只能是贴心地安慰一句，别难过。

　　很多事情不都这样么？

　　只有一同经历过的人，才会理解你的感受。至少，她和我一样，亲昵地称呼爷爷，我喊阿公，她喊十公祖。亲切地与我们一同吃饭看剧，曾经在爷爷地应门声中蹦跳奔进我的家，那个爷爷活了一辈子的小村落。

　　这些，便是许多人比不了的。我说过，朋友之间无法等同，无法分个重要次要。既已不是小孩，便不能什么都把“一辈子的好朋友”“最重要的好朋友”挂在嘴边。长大了，说话就有了分量。说出的话，便算入承诺，而不是一沓一沓的空头支票。

　　我们总是梦想飞离，却仍然眷恋土地。

　　我走过七年的小城和未来将踏足的远方，有太多的声色犬马，有太多的绮丽繁华，而宁静之于喧嚣，只是梦中开放的花，流淌的画。而我没入风沙，声音嘶哑……

　　把琐事烦怒，付之阙如。我试着让自己沉静，过我自己想要的温婉清脆的生活。

　　那个，处处护我周全的'人。那个我惦记着的人。那个把我宠的娇纵的人。如今，四年过去，我们已经可以平静地去怀念，有些欢喜地说起有关您的回忆。

　　除却年例这般习俗节日，如今连清明的祭祖，也皈依形式化。于我而言，本该是肃穆庄重的。我一整天都在怅然，明年，后年……在更远的岁月里，我是否能有时间回到这里，去看看长了草的您的家，那份归属，您能不能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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