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素爱鸡,清蒸、红烧,各种吃法百吃不厌。
本是来采葡萄,哪知今年雨多,收成不好,葡萄都烂了。在蓉和怡心园里漫无目的瞎走时,忽闻一阵鸡叫。听到这声音,我的馋虫顿时被勾起来了。循着这叫声,一路来到目的地。
越过鸭、羊和猪圈,我直奔最深处,只见一群老母鸡在悠闲地散着步。四周弥漫着一股臭味,不过想着即将摆在桌上的鸡汤,我也就忍了。
在负责抓鸡的老人进去之后,不一会儿就响起一阵惊恐的鸡叫。我眼巴巴地盯着屋子,恨不得盯出个洞来。两只鸡……两只倒吊着的鸡……两只挣扎着的鸡……它们被提在老人的手中,扑扇着翅膀,可无力挣脱,只余鸡毛在空中飞舞。大概也是预感到自己的命运,它们挣扎得更加剧烈,然而,还是被装进了袋子。很快,它们就会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
看到同伴被抓的惨剧,群鸡躁乱了。有的不停地走来走去,好像要借此消除内心的'恐慌;有的缩到角落,好像是要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呼啦啦”,随着一阵响亮的扑扇声,两只鸡飞了起来!我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看错。家鸡居然有能飞的?还能飞这么高?过着长期被饲养的生活,它们的翅膀没有退化?我茫然了。
两只鸡虽然都飞到空中,却选择了不同的方向。
一只飞到树上,扫视了一下周围,犹豫片刻,飞往右边,最终落在了鸭群生活的范围内。或许,它仍然贪恋于这样的生活,即使恐惧,即使知道危险,它也没有离开的打算。然而,它的命运会因此改变吗?不会。它以为离开了危险,然而,它逃不过的,这只是一时的拖延。终究是依赖害了它。
而另一只,毅然飞上屋檐,同样扫视一圈,它继续向前飞。“外面是——”“可能是野外吧。”“它还会再回来吗?”“不会了。”我沉默下来,心里有一丝情绪在涌动。是的——我钦佩这只鸡,它的这种勇气使我感动。留在这里,有食有宿,还有群体,然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等待死亡的到来。离开这里,是一种未知的生活,或许,比这里更危险,或许它找不到食物,或许它的安全也被威胁。然而,它逃离了牢笼,去往了广阔的天地,自由在呼唤它,它不满足于现在的生活,野外的空气、风、阳光都让它感到快乐,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它是家鸡,然而,它想做一只野鸡。为自己拼一次,它成功了。
拍击翅膀的响声已经没了,我们仍然呆立在那儿。逃离这里的梦它是否做了很久呢?是否经常偷偷地训练着?虽然它是一只鸡,然而它离去的身影那么矫健,多像一只鸟啊!我没有了晚间喝鸡汤的欲望,心间却多了许多感慨,最终化为一句:希望它能在外面的天地自由地飞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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