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阳光普照,风和日丽,短短的国庆七天里,我们准备回江西看望许久不见的爷爷。
想起爷爷,心中不禁涌起一丝酸楚,迅速在心底蔓延开来。爷爷在去年检查出脑袋里有积水,从此爷爷有时清醒有时犹如失忆的小孩一般,让人心痛不已。
路途遥远,行驶了七八个小时,终于到了姑姑家。“哎呀,来了怎么也不事先说一声,看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姑姑嘴上埋怨着,但脸上的笑容哪藏得住心中巨大的喜悦。是呀,还是三四年前回来过一次。吃完姑姑准备的丰盛饭菜,洗去舟车劳顿身心的疲惫,太阳公公却收拾行装准备回家了,夕阳的余晖静静的斜铺在院子里,如梦如幻,却也昭示着,天快黑了,只能明天再去看望爷爷了。夜,静得那么美丽,一夜无梦。
“爷爷!”我兴奋地冲进爷爷的房间,一股潮湿的气味直冲鼻。爷爷像一个婴儿一般,安详地睁着双眼躺在床上。爸爸轻轻地扶起爷爷,撕开两个面包,递给爷爷,爷爷没有牙齿,吃力地嚼着,即使是如此松软的面包。我这才仔细观察起爷爷来。
爷爷的胳膊、腿,仿佛只剩下一张皮紧紧地贴在骨头上,瘦小得令人不敢去触摸,怕一触,就碎了。爷爷原已黝黑的皮肤因长期在被窝里捂着,竟显得更加的粗糙;因长期卧床忽略了的手,青筋像一条条虫子左三圈右三圈的缠绕在手上,让人看了触目惊心;指甲黑又长,还有要脱落的迹象,身上的'衣服也是好几年前的了,早已辨不出原先的色彩。那双眼深凹着,眼神黯淡无光,然而在看到我和弟弟妹妹后竟放射出奇异的光彩。
我心疼地为爷爷盖好被子,爷爷问:“这是谁啊?”我的眼中早已噙满了泪水,深吸一口气,强颜欢笑:“我是佳佳啊,爷爷您忘了。”我握住爷爷的手,身体不由得一颤,这是怎样的一双手啊!新茧旧茧,密密麻麻布满了整个手掌,手纹处裂开一道道伤痕,仿佛像一把利剑猛地刺进我的心房,眼中的泪水已经快突破重围冲出来了,我缓缓走出房间,偷偷地哭了起来,内心像一块大石头堵住了似的,沉重得我透不过气来。
爷爷辛苦劳累了一辈子,老年却像小孩子一样生活着,生活不能自理,我是该高兴爷爷从此便没有了烦恼,可以安心度过晚年,还是该伤心爷爷劳累一生,老年却不能儿女绕膝,过上好的生活呢?我想,只要爷爷健康平安就好,只要爷爷能永远陪伴我就好,我为什么要伤心呢?爷爷正活生生的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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