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杂院儿
昨晚做梦,梦回了奶奶以前的老家,那个住着3户人家的大杂院儿,一觉醒来,心中真有诉不尽的思念。那里有太多太多的回忆了,如果这个梦可以一直连载下去该多好。
大杂院儿老早就拆了,包括他周围的房子小路全部被重新开发,新造了与这个时代相称的商品房、水泥路等等。不过那里的一切在我的脑海中都一直清晰的存在着:快到奶奶家的时候要弯几个小路,最后一个小路最不好走,烂泥路,特坎坷,尤其是到了下雨天,坑坑洼洼的地上积水多,路难走,父亲几乎每次带我去,都是骑着自行车载着我,脚踩在两旁的墙壁上过去的。奶奶家门口有一个小屋子,平时是用来放自行车还有杂物什么的,后来成了狗窝。奶奶家有一段很长的养狗历史了,大大小小、黑黑白白不知道养了多少,我最怕狗了,所以每次过去看到狗被拴在门口,我就不敢进去了。到现在,我只记得最后一条狗,是只白色的小狮狗,叫小帅,后来搬了家就送人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大杂院儿最外面是两扇木头大门,最古老的那种,没有锁,用一根木头拴住的,一推就“嘎吱”一声响。我小时候特喜欢推那大门,总感觉像电视里的某些情节一样,仿佛回到古代人家似的。 一进大门,左边是奶奶烧饭的炉灶,是砖头砌起来的土灶,也有一个小的煤气灶。右边是一个大的长木头桌子,切菜用的,平时还放放杂物。想当年,奶奶就在这不大的“厨房”里,不知道忙了多少桌年夜饭呢!香啊~~现在仿佛还能闻到那盆红烧肉的味道!真叫人垂涎。
再往里走就是一片花圃了,是爷爷种的的花草,铁树、金橘树、月季花、太阳花等等。爷爷挺喜欢花草的',每天细心地照料他们。记得我出生的时候,爷爷要帮我取名字,拿出一张红纸,刷刷一写,全部是花的名字,什么郝月季了,什么郝牡丹了,还差点叫郝芙蓉。爷爷非要我父母选一个,母亲怕不选,老爷子会生气,只好挑了一个芙蓉,不过聪明的母亲也想了一个主意,她说芙蓉是粉红色的,把“芙”换成“彤”,不是更好,这样一来,“彤蓉”就是“红彤彤的芙蓉花”的意思,爷爷听了欣然同意了。“郝彤蓉”就是这样诞生的。现在想来,还真捏了把汗,多亏了我的母亲,不然我差点就叫郝芙蓉了。
奶奶家住在院子中间,红色的小木头门,门口有一口大水缸。关于这口大水缸,有件事不得不说:别看那水缸又厚又结实,当年我的小堂妹佳琪,可是赤手空拳,凭她小小的一个“铁头功”,就把那缸撞了个窟窿。太厉害了,撞完缸,她那小脑袋可是毫发未伤。至今这事儿仍旧是她引以为豪的一个壮举。奶奶家进门是一个很大的屋子,吃饭用的。左边是爷爷和奶奶的房间,右边是我叔叔阿姨的房间(叔叔是奶奶最小的儿子)。
最最怀念以前每年去奶奶家过年了。先是大年三十儿,一大早老爸就哼着小曲儿骑着车载我过去了。还没到奶奶家,就远远地闻到各种炖的肉香。快到过年的时候,奶奶家外面的屋檐上一定会挂满了各种腌制的食物:鸡、鸭、香肠,还有大捆大捆的咸鱼、咸肉~~~~炉灶旁,屋子里,大家都忙活着,脸上都挂着喜庆的微笑,年味儿十足!老爸带领着我们一帮孩子,完成我们自己的任务:贴对子。你裁对子,我刷浆糊,“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啊!忙完这些,我们几个捣蛋鬼就开始没正经的了。硬是要帮奶奶包圆子,老哥先带头捏了个猪,哈哈,我们几个小的也来劲儿了,接下来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形状都有了,可把奶奶给急死了!我记得我们还把粉丝放在火上烧着吃过,是那种生的硬的粉丝,烧完脆脆的,还蛮好吃的。晚上一大家子人吃年夜饭可有意思了!奶奶一共有4个子女,14来人围坐一个大圆桌,聊得是不亦乐乎,奶奶是主厨,一个菜一个菜的往桌上端,笑得合不拢嘴。我们几个馋鬼还不时跑到烧菜的奶奶那里打探下一道菜。
那时的年夜饭啊,耳边是外面传来的鞭炮声,眼前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屋檐下还有我们白天一起挂起来的红灯笼。那感觉,那氛围,那味道都只能成为尘封已久的回忆,再也不会再有了。而今,大家生活水平都上去了,在饭店订年夜饭成了一种流行,但再也没有过去的那种感觉了,如今的年夜饭平淡如水,就像家常便饭一样。怀念啊,怀念大杂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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