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必要开口向谁核实,人生并不是记账簿。我只知道,现在的这一家,年轻人沉浸在青春疯狂无畏的狂想梦幻中,每一个器官都追求着刺激,身后的背景正如游走三界的康斯坦丁手中的火焰那样,但她本人也如康斯坦丁那样迷失在自己的世界中,走不出自己建造的黑巷;年长的被上帝所造的牢笼囚禁,被自己创立的教条规范束缚,但他们纵使枷锁在身,难脱桎梏,仍坚定地迈向既定的目标,他们的双目中没有疯狂迷惘,有的是冷静与快乐。
阳光打破了人们料定的烟花夜后的雾霾,灿烂到不可置信的地步,让人不禁猜想着若天堂也有这样的光亮,路西法也不至背弃誓言另辟一方黑暗之地任由其被献血浸染。在这片温暖的光亮中,一位有着大波卷长发及腰的女子被孩子围绕,他们脱去了棉袄,只穿着毛衣,鼻尖上沁着汗珠,欢笑,奔跑。这是我的小学,班主任的笑容镌刻在我心口,年幼的孩子会相信天使的存在,她就像我的'加百利,守护天使。
人的一生会有许多意外的奇点,两个永远不应该相遇的事物相聚,融合,在白光中碰撞爆炸,留下残缺不全的零星碎片。高中与她的意外相遇,冲洗尽我对她过去所有的记忆,她不再微笑的脸庞是我不再熟悉的画面。在我温暖的记忆一角就这样站入了一个陌生人,十字架的交汇口注满苦难,凡人却难得救赎。我不明白是她在变化,还是我已长大。
我低下疲倦的头,将该隐的血刃交到了命运的手中,相信它是个无情的屠夫,否认我自己的失败。回头,却看见阿特洛波斯讽刺的笑容。
时间拧干了白色毛巾中晶莹的水滴,风化了串连珍珠的红线。初中,我送走了我的知心朋友。她乘坐的飞机穿越了南海,抵达了亚欧陆地的最南端——新加坡。人们常说新加坡与工业园区相似,但相同的场景时间却难以压缩入一个空间,我,在这里,看不到她的身影。离别不会磨平友情,离别只会冲淡我们曾近的争吵,磨平各自的棱角。一条条短信,一封封邮件建立起另一段架空的友谊。远离故土的她说看无聊的春晚会看到流泪,我则守在电视机前半发呆半看着春晚想着心事。分离多年,她回过一次家,我与她聚过一晚,两人在猫空桌前,无话不谈,哭哭笑笑,早忘记身边人惊异的目光。我从加拿大回来的堂哥称呼家人“你们”,称呼加拿大朋友却是“我们”。她同样称家人国内朋友“你们”,但她称新加坡的朋友却是“他们”,似乎已无归属。我俩看待世界的目光都变了许多,她在国外的不合群冲淡了我对将来留学的期待,我在这里心灵的孤单打破了她对“假如当时留下”的念想。我和她就这样看着仅有几颗摇摇欲坠星星的天幕,想着主此时是否在冷眼俯瞰人间。
我乐意逃离现实,所以我着迷于旅行。我明白我无论在心中还是在行动上都不算是个信徒,我不信宗教,不信命运,不信现实。在弗洛伊德的“三我”中,我幼稚的行为仍是在“自我”到“本我”之间徘徊。但是我仍然手捧一本圣经,摸过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的石柱,看过弗罗伦萨百花大教堂的繁华,坐过圣十字教堂的石阶,额头印浸过巴黎圣母院的圣水,在夕阳中听过乘牛车神父的布道。我不相信救赎,我只想得到一个答案。我想知道是谁翻手翻牌命格,覆手复立乾坤,我从有清晰记忆的小学到如今约莫的十年,是谁灼伤了我的翅膀,是谁让我过上悲欢离合的日子;我想知道我那本夹着百年梧桐落叶的日记,在后十年中又将飘往何方。
停留在清净无人的街道,望着远方零星灯火闪烁的十字路口,不知道人生的下一航班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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