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不仅仅是空间的高绝处,同时也是一切高到极点的象征词。山脚,从自然的人化中仿词得来,是一个不见起色的空间高度。
然而,当一个人站在山顶上,一个人站在山脚下,虽然所处的位置不同,但在对方的眼里却是彼此同样的渺小。
但世间的人没有谁愿意一直呆在山脚下,更多的是尽力攀登,早日达到山顶,因为山顶预示着征服和骄傲。不知为什么,当我看到人弯着前弓的身体攀登山体时,即使他在山顶的振臂高呼,也实在看不出是他征服了山,倒是每一步都被山征服着。
起步的最初,山脚下是美丽的鲜花和芳草,到半山腰时就是剩下凌乱的灌木丛了,等到登上顶点,看到的只有白雪和山岚。这时向山下望,才发现,最美丽的风景恰恰是在起步的最初。
这仿佛是个颠倒的逻辑,但这个逻辑又没有谁会提前料想到,就像人一样,由孩子而青年而中年而老年而暮年。回忆起来,就如登顶后的瞬间回眸,明白了最美的恰恰是在不能感觉美的时候。就像夜里的睡眠,虽然舒服但感觉不到舒服一样,于是用黎明时赖床的那一点点时间来体会睡梦中的快乐。
可矛盾的是,如果不登到极顶,又怎么知道美丽的最初啊!人偏偏又这么奇怪,在年轻时,用美好的梦来描述整个的人生,终了时,又会用最后的精力来守侯和回忆孩童时代的所有故事的碎片。
中间的人生辉煌轻微的如一抹云烟,太多跟着感觉走的匆忙,使人无暇品味本来是很快乐的东西。
看到如此多的匆匆者,我开始放慢攀登的步伐,发现任何一处都有美好的风景。风景的美丽永远是一个相对的比较,即使是在荒凉的沙漠,只要有你喜欢的人和事,那里就是最美丽的景致。
当然,并不是站在最高处才有欢笑的资格,做高官的、发大财的,他们的笑未必都是真实的。快乐很简单,有颗知足的心就够了。当皱纹一点点爬上我们脸容的时候,不要拒绝,那是我们曾经欢笑过的证明。
记得有则故事,说的是一位哲学家跟一个渔夫的对话。渔夫出还海打了一船的鱼回来,静静的`躺在沙滩上晒着太阳。哲学家对渔夫说:“你怎么能这样停下来呢,你每天多出海几次,就可以打比这更多的鱼,不用半年你就可以拥有自己的船队。”渔夫问:“那以后呢?”哲学家说,以后你就是大老板,不用亲自出海打鱼了,就可以安静的躺在沙滩上,享受温暖的阳光了。”渔夫说:“现在我不是正在享受吗?”哲学家无言。
故事很简单,道理比故事本身还要单纯,可没有谁能真正的做到。人喜欢追求一种终极的目标,连快乐也希望是终极的。于是,辛辛苦苦的打拼着去挣钱,为了能有一所属于自己的房子,当然也不排除是一顿梦想中的大餐。可当自己拥有这中可以享受资格的时候,发现却没有了可以享受的条件。身体衰老,一如风中摇曳的蜡烛。
但人生毕竟跟登山又有所不同。在山顶上看到美丽的山脚下美丽的风景时,我们还可以下来欣赏,一路攀登的辛劳充其量不过是发现美丽的一种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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