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以为你是束缚,是羁绊。于是总是拼命地想挣脱,去追寻所谓的无拘无束的自由天空。可是啊,当你放松了手,我才发现,你是依赖,是牵挂……
冰心曾说:“母亲呵!你是荷叶,我是红莲。心中的雨点来了,除了你,谁是我在无遮拦天空下的荫蔽?”而如今离家的我,早没了你时时的荫蔽。更像一只在高空中凌乱、随时会被风雨打落的风筝。于我,母亲呵!你是那线,我是风筝。有了你,我才敢放心地去飞。
孩提时蹒跚学步,我紧紧地抓住你温暖的双手,你耐心地牵着我,一步一步向前走。多少次的摔倒你都不厌其烦。小学时学骑单车,你在后面紧张地拉着后座,我是多么害怕你什么时候就松手了,一直嚷叫着“妈!你还在后面扶着吧……妈,你不要放手啊……”你应着好,在呢,还是慢慢地把手放开。时至今日我还清楚地记得那个午后,暖暖的阳光直洒庭院,感觉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拼命地舒展着,贪婪地吸吮着阳光的味道。你逆光的笑容带着鼓励和欣喜,那么温柔和美丽。我感受着刚学会骑车的好奇和兴奋,享受着一个人独立骑车的'那份自豪感。突然车子倒了,我才感到了打击懊恼,责怪你干嘛不拉好后座。你还是慈祥地笑,陪着我练习,就算我摔倒了,你还是开心的吧,那种被需要被依恋的满足感。
可是时光飞逝,渐渐地我们长大了。青春期的我开始有了很多自己的想法。当我像往常一样跟你谈论学校的各种趣事,或幽默或古板的老师,风趣搞笑的男生,女生漂亮的衣着。却发现你还是那几句话在回应我,开始觉得你怎么也会不理解我也会无趣。所以话越来越不想跟你说,也不再牵你的手,争吵开始频繁爆发。我肯定说过很伤人的话吧!只因为你是我的妈妈,你就要在很伤心很火大的时候还给我做饭洗衣;在我吵过后包容这个任性不懂事甚至有些无理取闹的小女儿;不论我脾气时好时坏还一如既往地关心我。那时的自己每天都盼望着快点离开家住校,越快越好。终于在高中如愿,住校后明明有很多的不适,宁愿一个人默默流泪也倔强地不肯说一句想家,想你。
紧张的高考复习时常伴随着压抑低潮,你的唠叨叮嘱从没停过。翻来覆去的那句“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后来成了戳中我泪点和激兴点的句子。我还是会跟你斗嘴,冲你发脾气,可是你的沉默和隐忍开始让我害怕和后悔。每次你啰嗦半天我嘴上嘟囔烦死了,心里却很踏实。填志愿时你说离家近点好,我很不屑,离家远的孩子才有出息呢!我要去外面闯闯。你有些惆怅有些欣慰有些担心地沉默了,路,还是要自己走吧。
进了大学,离家远了。总是不争气地想你,想你的唠叨,想你的声音,想你的鼓励。听着“门前老树长新芽,院里枯木又开花,半生存了多少话,藏进了满头白发,记忆中的小脚丫,肉嘟嘟的小嘴巴……时间都去哪了……”有些歌词就跟优美的文字一样,宛如潺潺欢畅的溪流,又如拂面的清风,总会在不经意间触动我们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岁月就这样匆匆流淌从不停下脚步,皱纹慢慢爬上母亲的眼角眉间,还有因岁月磨砺而粗糙的手掌,我似乎多年未再牵起。某个清晨饭间突然发现你的头上冒出了花白的头发,想假装不在意却悄悄流下眼泪。多愿时光走慢一点,再慢一点,待我成为你的骄傲,再听你细细的叨絮。
是的,如果我们是展翅翱翔的风筝,母亲就是那根长长的线,无论我们飞得多高,飞得多远,始终走不出母亲那深情眼光的牵绊。“谁言寸草心,报的三春晖。”相对于母亲无私而伟大的付出,我们的回报也只能是寸草春晖,渺若微尘。所以,珍惜现在的时光,趁时光未老,好好地爱我们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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