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轻敲着心门

2017-08-26 散文精选

这段时间或许在追寻死亡背后潜在的意义时，心灵承受了太多沉重的负荷，因为死亡有一种下坠的力量，会拖着着人向着无底的黑暗深渊坠落。于是，在灵魂极为虚弱的状态里，往昔的时光就宛如逆转一般，都一一清晰地在眼前浮现。也许人临死前都会经历这样一种形态吧，此可谓之为生命的回顾和总结，然如今这原本该在生命临终前出现的形态却因我对死亡的探索而展现，或者不可谓之好也不可谓之不好。
由是，在思考的过程中，有一段原本已被记忆遗忘的往事渐渐地在心底铺陈开了……
我喜欢茶，对安闲地坐在茶馆慢慢地品茶有一种偏好，或携书一本，或安然坐着旁观路人，或静坐凝思，那种不疾不徐，悠然自得的状态我觉得是人生的一种境界。然而最初的品茶，却跟青春的激越有关，跟苦涩幽闭有关。
那是读大学的'时候，在那偏僻的小镇，在那相对还比较闭塞的环境里，人们对茶馆的印象还停留在街头闲散人员聚集的场所时，我叛逆的青春的身影就出现在那里了。或许当青春时期的苦闷无处宣泄时，人总会想做些违背世俗的常理、观念的举止吧。
我记得那茶馆是大哥开的，我的一个结义兄长。两层的木质楼房，有窄窄的楼梯，有咯吱作响的地板，有很长的临江的回廊。我每到周五都独自会上街做头发、购物或邮寄信件，或者也会形只影单地闲逛在小镇的街道上。有时走得累了，就会到大哥的茶楼歇脚。每每到这个时候，大哥总是忙得不亦乐乎，跑前跑后地将临江的回廊清理腾空，端来茶水，拎来暖瓶，朴实的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尔后又小心翼翼地退去，借着招呼客人，留给我一片安静的天地。
闲适地坐在茶楼的回廊，耳边是滔滔不绝的河水在湍急的流动着，对岸青山静默地伫立着，似乎见证着小镇的繁荣与沧桑，我常常独自安静地坐着、沉思着，在一种虚无的状态里神游。时尔会听见大哥轻轻地走来查看暖壶，轻轻地问：“想什么呢？”
我浅淡地笑着：“没想什么，感受宁静而已。”于是，大哥又会退去，嘱咐着：“别担心，有大哥守着门呢，没人敢来打扰的。”
有时候心情浮躁了，也会叫大哥来陪我坐坐。每逢这样，大哥总会放下应酬和招呼，陪我坐在回廊，就那么静静地坐着，间或说几句闲话。后来，开始有了流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传到我的耳朵里，我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便很久不去了。
对于这位大哥，其实我并不了解他，只是知道他执意要给我当哥，实在推却不了就顺应吧。尔后也听闻他有着不太一般的历史，那一带的街头混混都听他的。对此传闻，我也曾问过，而大哥却笑笑说：“以前在江湖上混过。”轻描淡写地就带过了，我也未曾追问，或者也许我很好奇，但是追问却不是我的习惯。
再后来，在街上遇见大哥，当我又一次坐在回廊上时，我变得沉默而又萧索，大哥不放心，便执意陪我坐着，家长里短地闲叙着。最后，我便问大哥：“为何要对我这么好？”大哥眼神躲闪着，像被抓住了把柄的小窃贼，而我这次却不肯放过问题，且情绪很不平稳。于是，当大哥知道那些传言后，憨厚的笑容消失了，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了，他表情凝重地望着我，眼神中有一种深邃：“我有妹妹，但是第一次看见你，我就很喜欢你，然而遇见你的时候我已经结婚了，现在我的孩子刚满几个月，我后悔自己结婚那么早，不过现实却无法更改，所以我就想你做我的妹妹吧，这样至少在这个地方没人敢欺负你。”
接着，大哥苦涩地笑了：“你的笑容是那么美，笑起来就像天使一样，我很想能够多看看，我就想看看而已，真没什么想法的。
如今想起来，那段青春的日子我确实爱笑。且无论内心有多少苦涩，无论积郁了多少黑暗的情绪，在朋友面前我总是在笑，而且我的笑容一直风轻云淡，惊宛如春天的微风一般，也带着一种波澜不惊的平稳，给人安宁的享受。由是很多人迷失在了这种笑容里面。而我却知道：我只是在笑，把所有想流泪的感受都化作了笑容，也把忧郁苦涩埋藏在了这笑容里面，或许这笑容里面是演绎的是对生命的祈望；也或者是生和死两股相互纠缠的力量的搏斗，虽然是以风轻云淡的形式在进行，这也使得如今在追索着死亡情结时，记忆便轻敲着心门了……
然而，此刻回思起来，我真的感觉我应当感谢，感谢那位结义大哥的真诚与那番怜惜。虽然如今过程已经淡远如烟云，但无意识深处却保留了一份对关爱的铭记，因为这份关爱增强了生命本能中的生之力量，是人世间相互支持与支撑的生命能量，或许这也是我后来对坐茶馆有了一种喜爱和偏好的原因之一吧。

【记忆轻敲着心门】相关文章：

打开心门的钥匙05-27

轻梦07-13

春意轻浅06-05

风轻云淡作文11-01

轻舞初三作文07-14

曲终人散后殷殷相伴的挚诚无人打扰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