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火车前进在月光下,车上只有我一个乘客。
火车头喷出的浓烟消散在身后的平原,银色的铁轨划破黑色的静谧。沉睡的气息,死亡的呼吸。窗外的一切在诞生、死亡、循环着。
深蓝色的窗,像打灯笼鱼照亮的海底。呼吸凝结成水汽,模糊了玻璃。我独自在黑夜中游荡。然而这黑色只是千万个黑夜的一个。街灯令人稍感一丝暖意,不过很快就冷却,然后又回到了深蓝中。
但是,深蓝已不存在,窗外的`黑夜浸在水中,颜料开始融化,褪成透明的蓝。我不知道为什么。前面就是通向智慧的城市,我认为在那里,所有的秘密将不再是秘密。但我失望了,透明的蓝淹没了我,淹没了那里一切:“没有秘密,也没有真相。”
一个站台过去了,两个站台过去了,三个,四个……天上的星星渐渐消逝,在天际划出一道白光。沉睡的平原,不久将被唤醒,但现在它还在梦中。这都无所谓,等到清晨来到,谁会记住谁?
一个季节逝去,又季节逝去。它们井然有序地排着队,在为车的动脉中退下。“停下来!”这个念头洪水般涌上来。有多少次我已驶近了问题的答案,但火车又带着我离去,一次如此,又一次如此。我终于知道,时间还在走,为车就不会停下。
浓烟切断了过去,铁轨却连接了未来。火车在只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前进。然而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向我袭来,一种黑得无法形容的感觉,深不见底。它完全把我吞没了。倒下之时,我听到它的嘲笑:“这就是你所求吗?”孤独,在我放弃寻找的进修,它找到了我。
然而夜的气息终于散去了。蓝,沉没的月的蓝,风逝的蓝,被突如其来的万束金光打破。我第一次看到的日出。阳光爬上了飞驰的火车。阳光透入车窗,我闭上眼睛,窗外的一切消失了,只有一条延伸无尽头的金色的路在等着我。我相信我会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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