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回家,我总要经过一个小摊,一位阿婆总在这个时候摆摊现炸现卖食品。
阿婆约有五六十岁,一张被油烟熏得泛黄的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沟壑”,灰白的头发依稀冒出几根黑发。
受到“油炸食品对人有害”的教育甚多的我,对她卖给其他同学油炸食品的行为感到反感。尤其是她那“几十年如一日”的油腻的围裙,让我感到恶心。所以,每当我走到那位阿婆摆摊的街道时,我总是走在街的另一侧。“她赚的是‘昧心钱’。”我望着被翘首以待的同学围得水泄不通的摊子,心想。
可上天总爱开玩笑。一天中午,班里不知怎么的,少了一盒饭菜,而我恰好是最后一个拿的,除了空气,什么也没轮到。
时间慢慢地推移,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学。我拖着沉重的书包喝一个空空的胃,在夕阳下慢慢地挪动脚步。
又走到那条街道,然而道路的一侧,工人正在施工,也就是说,我不得不走到阿婆摆摊的那一侧。我无奈,只好前行。
走过摊子没几步,空气中那几个诱人的分子进入我的鼻腔,像有一只手扳动我的头颅一样,我回头一看,那位阿婆也正好抬起头来,我们的视线恰好重合。
沉默了几秒,她先发话了:“小伙子,学习很辛苦吧?”
我怔住了,不知该说什么。
她瞥了一眼炸锅边的一根肉串,说:“我这儿有根肉串没卖掉,你快吃吧,否则要凉了。”
“可我没带钱。”
“没事,下次带也行。”
我接过肉串,轻啖一口,唇齿留香……细细咀嚼,似乎还有其它滋味,那是陌路相助的'温暖的滋味,是萍水信任的滋味,是下岗后为了维持生计,“几十年如一日”甘愿被烟熏的辛酸的滋味!
第二天,我的好朋友跟我说,昨晚阿婆摆摊,结果被城管发现,罚了钱并没收了摊子。我大惊,一下课我便踩着放学铃声飞奔,到了那个曾经香味萦绕的地方。
一块光秃秃的水泥地裸露在冰凉的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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