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听1
听海,荡涤迷茫怅惘,洗净心灵中那个最真实的本我。
喜欢听海,喜欢那晨曦下的雄浑壮阔,那见证沧海桑田、世事变迁的豪迈;喜欢那夕阳下浪推一浪无法言说的默契;喜欢那黑夜之下从无尽远方淌来惆怅哀伤的呜咽。
只身走在海滩上,冰冷刺骨的海水一次次冲上岸包裹我的脚踝,久违的酥麻感随着潮水的冲刷刺激着我的神经,全身便会起个激灵。
是有多久没和大海相遇了?大概我也记不清了吧。只恍惚记得儿时随家人到海边疗养。院外的百级长长的,布满青苔滑腻的石阶,惊心动魄却又神圣的渤海日出,还有便是那风云变幻,千变万化的浪声了。
海风裹着咸涩的气味冲进鼻腔,抓乱我本就凌乱的头发,遮挡在我的眼前。我瞬间感到从心底氤氲而生的恐惧,面对这片似乎无尽头的海面,为何会觉得没有了充足的立场站在她的面前?我是如此的渺小。曾几何时,我总被问起将来,又是从几何时,连日常的放松也是一种心虚。我总以微笑作答,回避着诸如此类恼人的问题。理想如大海一样广阔,可现实的我,只是一滴水中沧海一粟。
世界是一张用钢筋编织,密不透风的黑网,网里的人或是纸醉金迷,或是躁动不安。物欲横流的社会,谁不想家财万贯,挥金如土,谁不愿挥臂一呼,应着云集,谁不恋黄袍加身,占尽人间风光。生活工作的`快节奏繁忙,心灵却被温暖的城堡抛弃,暴露在阳光风雪之中,有一天,当漫天的血泪化作一片虚无,当官场的尔虞我诈尘埃落定,当我们在生命的暗处独自绝望,为何不于浪间,倾听涛声。
尘世的通道,黑暗而迷茫,过多的沉重的喧嚣,偶尔的情调,激情的棱角已被生活的琐碎削平锋芒,犹如落叶一秀,孤蝶一只,觉起之间,那么无力,那么沧桑。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和破碎的哀鸣。
但涛声雄威,从地平线汇聚而来,凝聚成潮,刹那间响声震天,涛波汹涌,挑战极致义无反顾地豪迈呐喊,是无数水滴集成的潮的呐喊。
耳畔涛声依旧。静听海声,心中壮志,已俨然升起,前方的路,已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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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听2
20xx年的冬至,我出生在老家滚满烟尘的黄土地上。朔风凛冽,卷起黄沙满天。外婆抱着襁褓中的我,坐在炕上,絮絮地哼着眠歌:“欣儿长大了一定是个脚掌啪啪可以跑得飞快的女娃啊!”外婆摸了摸我扑腾不止的脚丫,一脸骄傲地对邻里们说道。
黄土地下的神仙的确赋予了我一双好脚,让我可以追赶疾风,一路直驱向南北。但幼年的我肯定是跑不远的,纵使我可以撵得门前的土狗嗷嗷叫,外婆也不恼什么。
我就像是她年轻时种下的枣树上的那窝雏鸟,再怎么喜欢扑腾,也总是害怕飞得离家太远。
夯土墙后面是广阔的原野,是孩童富足的天地。待我长大了些,便撒开了脚向旷野的那一头奔跑,跑到最深处的小土堆上,望着南面的村庄,可以瞧见老家红瓦的屋檐上在傍晚时分袅袅而升的炊烟。
当鲜红的落日淹没在山峦中,我便等着,等着祖母在南方传来叫唤的声音。她喊:“欣儿——”我便跑,像奔向谷堆的鸡一样迈着强劲的两条小腿,将风都远远地甩在身后。
“欣儿,跑啊!”我跑着,磨坏了双双外婆为我缝的布鞋。但外婆依旧喜欢在窗口向着原野叫着我的名字。而我也日日等在夕阳染透的土堆上,等着那个唤我回家的声音响起,将土地上随风翻滚的草踏在足下,任风挟着沙尘刮进眼眶,吹得生疼。
但当家在地平线那一头升起,当炊烟像一个沉默寡言的老者,徘徊着等待子女归来,在落日倾覆大地的万丈光芒中,我便看见了祖母那倚在窗口的衰老枯瘦的身影,听见了她急急等待后欣喜的呼唤。
“欣儿,跑啊!”那声音嘹亮、慈悲,回荡在整片山峦之中,一点一点积存渗进了泥土里。
那是我生命最初习以为常的却年年如一日不曾停止的盼望与守候。
我曾以为自己强劲有力的双腿可以追上一切,可我却跑不过外婆日趋老去的时间。
那一天的山头殷红似火,我直挺地站在风中,像一位即将出征的勇士,以落霞为幕,以夕阳为旌,等着,等着。
却再无半分声响。
多年以后,我再次来到那片黄土之上,眺望着再也没有老家炊烟升起的红瓦屋檐的天际。村庄荒芜,人迹不再,但草原依旧是天地的,不曾割舍去半分。
落日滚滚,夕阳如钟罄砸入山谷的缝隙中,荡出一片轰鸣回音。我站在只属于我的土堆上,等待着一个声音的响起。我闭上眼睛,这时,所有的山都开始轰鸣,黄沙飞扬,夕阳染透了半边天,从那遥远幽深的山谷中,荡出一片回声:“欣儿!跑啊——”
我感受到了风,看到了炊烟扬起的家,看到了门前咯咯叫的母鸡,看到了院里的大枣树,看见橱窗,看见了等候我的——外婆……
欣儿,跑啊!跑啊!
静听3
悄然步入回忆冥想的殿堂,静静地挖掘着停驻在思海中的断章,无形的手抚了抚我的脑壳,试着唤起一抹七彩的情景。可为何,我想到的却是一幅幅黑白的剪影,唯独剩下的是那一缕缕的绿。
小时候,坐在爷爷的肩头,伸出细嫩的小手去拽拉它身上的叶子,它痛得皱了皱眉。从此,我决定不再欺负它,也许这就是我对那颗老树最初的记忆。
长大一点,我和伙伴两个人把牛皮筋系在老树上,叫来好多人一起分享我们的快乐。我们打羽毛球时,把球打到了树上,可我怎么爬也上不了树,于是就用羽毛拍狠狠地拍打树丫。
再大一点,我就搬起小凳子坐在老树跟前,拿着画笔细细描画它的轮廓,用彩笔在心上记录下老树给我讲的故事,从此,我们成了忘年之交。
再后来,外公每次来,都会借由老树计量我的身高,那一条条的印记扎在老树那厚厚的外壳上。老树说:它痛并快乐着,小姑娘在一天天长大。我拍拍老树:哥们,我不会忘记你的。——从什么时候起,它竟也成了我成长最好的见证……
没有一辈子的朋友,天下也无不散之宴席。记得1998年,我们搬了新家。搬家前,我最后一次抚摸了老树,忽而发现原来不仅它见证了我的成长,我也见证了它的年迈。我告诉它:我会记得回来看它。老树笑着说:不用,回来看也总是要走的,那就安安心心地别离吧。我也笑了,最后一次点了点那些我成长的刻印,默默地说:哥们,要记得我,就算得了老年痴呆也要记得我呵。老树说:知了,知了。树上掉落一片旧叶,滑过了我的脸颊。我最后一次朝老树微笑,转身后,就任由泪水倾泄,但愿留给老树的是我最坚强的背影。
离开后,我时常回去看看老树,时而回忆起在老家的点滴。儿时的伙伴大多都分开了,而内心总有一种臆想,想着老树不会离开。
然而,爷爷走了,我哭着跑去找老树,可哪儿还有老树的身影,留下的是一个停车场,一辆辆灰黑色的汽车是在讥讽我的无措吗?我静静地站在老树曾生根发芽的地方,任由泪水无尽地滑落。刹那,我仿佛与老树合为了一体,我代替它,我延续它的梦想。以前我一直不懂,不懂为何它轻意地离去,如今渐渐地想通了,原来只是为了以另一种方式植根于世界,只要被记住,那就不曾死亡。
承载着童年的笑声与泪水,又一次传承于他处,天道无言,人心有情,那么就让我用记忆用笔来证明你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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