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英

2017-05-18 教育随笔


春英
天已渐入黄昏,路边不断有锄地归来的农人,像往常一样,回家早的人早已点燃了做饭的炭炉子,炊烟袅袅,丝丝缕缕地升上天空,染红了天边的晚霞。
“红芳,你在哪里?”一声叫喊打破了此刻黄昏的宁静,愣眼一瞅,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村里人人熟知的人物——春英。春英并不是她的真名,而是村里人给他起的外号,只因她有严重的“精神问题”,总爱造谣生事,飞短流长。这外号不知传了多久,以致到如今已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真正的名字。更听说村里以前有个文化人,闲来无事,便将她描绘成鬼怪类的人物,每每自己儿子不听话时,便必会搬出春英的“大名”来恐吓,效果也非常理想,次次都能吓得儿子服服帖帖。流传开来,久而久之,春英已被定义为魔鬼的化身。成年人见了心烦,小孩子见了生怕,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她这一句话刚开口说完,随即便引来路人一样的目光。有人嘲笑似的说道:“恐怕是嫌你这般蠢模样,不想跟你过了吧!”她摇摇头,嘴角微微颤动,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只继续在街上大喊,并时不时地询问过路的'人。突然不知是谁说了句:“又去赌了吧,你儿子好赌谁不知道!”听完这句话,她先是一愣,目光呆滞地使劲耸了耸脑袋,如梦方醒,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像是为自己想到的太晚而自怨自艾。她转过身,径直向北走去……
此时天以入夜,幽幽的月光撒下缕缕忧愁,静躺在心海深处微波荡漾,心不暗,希望不灭。
不一会儿,她一走到风安叔家的门口。风安叔,一个跟自己斗了大半辈子的人,却把自己的儿子抢去做了“朋友”,此刻想来,她还是哭笑不得,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推开了以前从未想碰的门。
“你儿子赌钱出千,今晚不给个交待休想让他离开!”还没进门,便听到风安叔大叫,声音像一头狂暴却又无情的狮子。她哪里晓得什么是出千,只知道是儿子又惹了祸,径眼望去,儿子正蜷缩在屋里,一言不发……
儿子红芳自小就看不起春英,没有喊过她一声妈,甚至也像村里人那样直呼她的外号,似乎要向人表示已与她划清界限。在家的时候,他也常常向父亲打探自己的身世,好像非得等到父亲亲口说出自己不是春英亲生的才肯善罢甘休,而每每问及此事时遭到的便是父亲的一句唾骂。他想不通,为什么父亲会对一个傻子百般袒护,但越是这样,他对她的厌恶之情就越是强烈。风安猜到了他的心思,便常常与他合谋数落、算计春英,今天也是这样,他俩已商量好演一出戏来让春英出个糗,顺便骗她点钱。
春英并没有说话,只是顺手伸向口袋,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干瘪,揉得不成样子的的百元钞票,递给风安,他不知道够不够,只是身上只有那么多了。风安叔眼里放光似的一把夺过钱,恶狠狠的对红英说,“没钱就不要让他出来赌!”春英眼角含着泪水把红英拽回了家,到家后红芳只是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一句话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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