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陌生人拿根竹竿在教学楼前的桂花树上敲来敲去。敲了个把小时,还在敲。上前去看,原来他在敲桂花树上的果子,地上已黑乎乎一片。他小心翼翼地跳来跳去,尽量不踩到它们。差不多了,他就用扫把扫拢,择去枯枝杂物,捧进随身的一个塑料袋里。
“敲这个干什么呢?”我问他。
“做种啊,培育桂花苗。”
“年年有果子掉到地上,怎么没看见长出一棵小苗来呢?”
“呵呵,你见过农民下秧谷吗?做种的谷子是经过药水浸泡的。桂花果子我拿回去也要做一些处理,不是掉在地里就能发芽的啊。”
“可谷子掉到田里就能发芽,为什么还要浸泡呢?”
“种子跟种子不一样,浸过的跟没浸过的也不一样。一下子说不清楚。”
不好意思再问。在农村呆了那么多年,农活也干过不少,但关于浸种育秧还真的一窍不通。现在想来,大概就是因为这活儿难度高,须慎重,所以大人不让插手吧。
先前的印象里,似乎种子只要沾上泥土就能发芽的`。比如最讨厌的稗子,顽固得拔也拔不完,害我们一放学就要去钻田垄;比如西瓜籽,哪怕经过了一道人的肠胃,也能落地生根,招惹出馋人的希望;比如蒲公英,妈妈给它降落伞,落到哪里哪里就是它的家。
于是忽略了那些不一样的种子。
再细想,就算是能发芽的种子,也大大的不一样。稗子长得再好,也不结谷;野生西瓜籽招惹出来的希望好像从来没有实现过;蒲公英妈妈随风飘洒的后代前途未卜。而精心育种下秧的禾苗,一般都可茁壮成长。
种子跟种子不一样,不是吗?孩子跟孩子也不一样哩。有些孩子天资聪颖,自我管理能力强,能够自我成长、自学成才。但大多数孩子需要科学有效的管理教育。孩子成人成才,好比把种子“泡一泡”,确有必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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