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青纱帐,是一种藏龙卧虎的密;南国的甘蔗林,是一种斗志昂扬的绿。八月的乡村,就骄傲于这样的密,就淹没于这样的绿。
八月的乡村,最口讷的汉子,也会拥有源源不断的话题。随便拣拾段湿漉漉的日子,就是昨天挥汗如雨的继续;随便敲打一块脚下的土地,都会回响起不再是秘密的秘密——正匆匆走向收获的,是那些拔了节见了粒儿的希冀。
八月的乡村,庄稼以外还是庄稼,希冀之外还是希冀。
八月的午后,阳光依然很毒。我,一个农民的儿子,独自走在田野。试图以一种最谦卑的方式理解土地,理解正在孕育着金灿灿收获的粮食,理解用小米喂大的小村的传奇。我知道,八月的乡村,也有这传奇中最让人担心的一个章节——泛滥的洪水,无情的'旱魔,肆虐的虫灾,都会令这传奇不知不觉间走向失落。八月的农人虽不再“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但农人们不敢享受片刻的清闲,农人们时不时地到村前屋后转转,到田间地头看看……
当然,乡村八月也不乏世外桃源的风情。别的不说,单单那些数不清的秋虫儿,便是乡村八月夜夜失眠的精灵。没有灵感,没有即兴创作的灵感;只有激情,一种唱彻初秋之夜的激情。或霸占院落一角,或栖息草间秃地,或呼朋引伴,或打情骂俏,或孤“虫”自赏,一样的热热闹闹的陶醉,一样的没有休止符的生动。直叫得圆月儿扯片云彩盖起头脸,直闹得星星儿无奈何闭起了眼睛……
八月的乡村,是诗,是一看就懂朗朗上口的现代诗;八月的乡村,是画,是酣畅淋漓意境悠远的中国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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