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叫卖散文

2021-04-15 散文

  我家在临街的一座高楼上,二十三层。由于位置太高,到了晚上,街上的一些声音很容易就传到耳朵里。汽车的喇叭声,机器的轰鸣声,甚至两个人在街上大声打招呼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在我们小区的南面,有一个当地非常有名的KTV,乐于过夜生活的人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于是醉酒人的.吵闹声,便时常成为静夜中的小插曲。

  然而大多数时间吵醒我的不是这些响动,而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苞米,粘苞米,哪买苞米?”每天半夜十一点左右,都会响起这个声音,三五声过后便销声匿迹。我不知道在这个时间,她究竟还能不能卖出苞米,但她如此执着地天天叫卖,我估计,此时必定有买主,而且到了这个时间,她的苞米一定是所剩无几,急于出售。很多时候,我都想冲下楼去,买她几个苞米,让她尽快回家,但在深更半夜跑到大街上去买东西,说实在的我还真没有那个胆量。我也经常猜测卖苞米的中年妇女究竟是个什么人?答案五花八门:她也许是个历尽沧桑的母亲,丈夫体弱多病,孩子正在求学,一家人全靠她卖苞米生活。想到这,我极其同情;她也许是个孤独无依的女人,丈夫离世,没有经济来源,苞米就是她生计的全部,想到这,我充满怜悯;她也许是个不折不扣的守财奴,看准了KTV的商机,趁着玩客们散场来“淘金”,有意扰民,可恶至极,想到这,我气愤无比……

  千奇百怪的想法,充斥我的大脑,可不管是什么原因致使她在半夜十一点,还在声嘶力竭地叫卖,我似乎都没有权利对她进行褒贬,因为她正在努力地生活,她正在一步步实现自己的梦想。可怜人也好,守财奴也罢,无论她是什么人,生活给她的必定是无尽的艰辛,要不然谁会在半夜三更仍如此执着,即使在寒冷的冬夜也不放弃?但她一定是乐观的,她的愿望很简单:“苞米别剩下,多挣几块钱。”就守着这样一个小小的梦想,守着一句“苞米,粘苞米,哪买苞米?”一坚持就是一年,甚至几年。我想,仅凭她这份执着的劲头,她就能挣到让自己满意的“一桶金”。

  在她的面前,我们的那些信誓旦旦的大梦想显得是那样的渺小。读书的梦想,锻炼的梦想,减肥的梦想……比比皆是的梦想就像一个个肥皂泡,一闪即逝,能够坚持下来的最终又会有几人?不比海伦·凯勒,不比霍金,不比史铁生,因为伟大的人总能创造伟大的奇迹,就眼前这个卖苞米的中年妇女就足以让我汗颜!

  少一些心浮气躁,多一些脚踏实地;少一些豪言壮语,多一些真抓实干。梦想无谓大小,坚持成就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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