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很多的事情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没有想过原因,也没有想过结果,如同我和Z的友谊。
小学的旁边有一条水流很细的河,不过很长很长。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它的终点在哪,就好像是我不知道我和Z的友谊为什么会这么仓促地结束了。
第一次听到Z这个名字,是在M的嘴里。她说,”我们约好在河边等对方,可是我看快迟到了,所以就先来了学校。谁知道她竟然一直在那等,还把伞都掉进河里了……”
我听到的时候忍不住地就笑了起来,而我对Z的第一印象就是傻,傻得可爱。
我们通过M认识了对方,那时候我们才小学四年级。从那以后学校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有我们三个人走过的身影。还记得六年级我们三个一起负责一个黑板报,M负责画画,Z负责上色,我负责写字,整整用了我们一个星期的时间……还记得那时我们班的公共卫生区是厕所,可我们却最喜欢值日的那一天。虽然要把水从一楼提上到六楼,但是却可以因此逃开严肃的班主任的课,还可以一起偷懒闲聊。这在我们看来比什么都要重要……还记得我从小身体就不好,有一次在半夜里发烧。Z急忙忙地就起来去叫生活老师,在寒冷的冬夜里连外套都来不及穿……
我们考上了同一间中学,却分在了不同的班级。我们逐渐长大,M开始懂得为自己的理想奋斗,而我和Z迎来了叛逆期。我们都不再像小学那样的温顺胆小,变得不服管教。顺其自然,我们和M的距离越来越来,话题也扯不到一起。
初中时,我父母在别的城市里居住,我抽烟、酗酒、打架,我无所不为。Z不顾家人的反对,始终在照顾我。每天Z都会嘱咐我吃饭睡觉,安慰我。我小腿常常抽筋,每次Z嘴上骂着,手里却拿着药酒在帮我搽。
我度过了最低迷的时刻,却丢了最重要的朋友。
在我知道长大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时,我发现我们已经回不到当初那段纯粹的友谊了。小时我爱把我和Z的友谊比作一杯纯粹的白开水,白得透明。
上了初中学了化学,我明白了原来白开水并不是纯净物,所以我又把我和Z的友谊比作是一杯牛奶。可我忘记了牛奶也不是纯净物。
我忘了第一次和Z激烈争吵的'具体原因是什么,是我指责她抢了我堂姐的男朋友,还是她指责我变了……最后我们分开的时候,我们谁都没有大吵大闹。从她哭着跟别人说我看不起她开始,我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Z默默地把所有我送她的东西还给了我。我们谁都不肯说一句话,也许也不是不愿意,只是觉得没必要了。我们都出奇的冷静,似乎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我们都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地长大了,变得复杂了。我明白维持着两人关系的不仅仅只靠友情就可以天长地久,总有一天我们都会分开,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我和Z之间在同学看来是无坚不摧的友谊,可暗里逐渐堆积的矛盾都成了以后分开的理由。
曾经说过的话,送过的礼物,都被时光丢弃在无人的角落里默默哭泣。我不想抱怨或者怨恨任何的事情。成长的路上总是孤独的,有些事总是要一个人做的。而那些过往的温暖的小情绪也被埋藏在心里,闲暇时分可以把它拿出来细细地品味。我相信到那时候我们都已经长大了,可以对这些事慢慢感到释怀。我也感谢Z,因为她教会了我成长,即使成长会有疼痛和悲伤这些词连在一起。
我们在走着家人安排着的自己不喜欢的路,有时候真的很累。但也有近乎文艺性的别扭,总爱做出些不平常的事,拼命的想向别人证明自己跟别人是不一样的,却逐渐迷失。因为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能努力地做着爸妈心中的那个乖巧的女儿。
生活以一种不可阻拦的姿态往前冲,友谊是碾碎的尘土,偶尔想起,迷了眼,伤了心。
而我还是在奢望,等到我们已经长大了,在街上无意间遇见时还能够微笑着说"你还好吗?我的朋友"。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们可以携肩走一段路,聊聊近况,聊聊生活。即使我们已经无话可说了,静静听着前进的步伐也不会觉得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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