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母亲打来电话“麦子熟了,快要收了,你回来不?”一下子就勾起了尘封已久的记忆,悠长的、甜涩的、酸楚的,眼眶不由湿润了。眼前呈现出电影《白鹿原》中的一个镜头:一望无垠的金色的麦海里,一群麦客正在舞动着镰刀,挥汗如雨地收割着成熟的麦子。
端午节前后的关中平原,是格外的丰腴,空气里,飘散着泥土的清香,槐花的淡香,粽子的甜香,一切都使人那么的陶醉。天格外的.蓝,云似乎凝滞不动。燕子带着一群雏燕优雅的演习滑翔的技巧,三五成群的麻雀,叽叽喳喳起起落落。此时,你若站在无边无际麦田边,揪一棵麦穗,在手掌里揉几下,然后吹去麦衣,一粒粒滚圆的麦粒,就那么顽皮的躺在你的掌心里,憨憨的样子让人怜惜。丢几颗麦粒在嘴里,细细咀嚼,那种甜香会让满足和幸福顿时荡漾在你的脸上。放眼望去,远处苍茫厚重的山峦,衬着金黄色的麦田,一幅质感极强的山水田园油画飕得映入眼帘。
随着一声声杜鹃鸟“算黄算割”的啼叫,慢慢热闹的村子里,人们隔天就去地里看看,或者互相询问着哪天开镰。
这时,村子里就会出现一群人,乡亲们习惯地称为“麦客”。麦客不是客,本质上还是农民。每年阳历六月前后,麦客便从甘肃、宁夏甚至渭北一带山窝里来到号称“八百里秦川”的关中地区,由北向南,由南返北,像候鸟一样迁徙游走,寻人雇佣,替人割麦,用汗水换取微薄的收入,以补家庭短缺或寻找生路。
《舌尖上的中国》第二季这样描写“麦客”
而另一种候鸟式的人群
却轻装上路
只带着他们的双手
秦岭北麓,麦子熟透
机械收割的普及
不妨碍竞争者的存在?
麦客
中国古老的职业割麦人
他们踩着麦子成熟的节奏
用双手挑战机械?
麦客是勤劳的化身,他们衣着简陋,头发蓬乱,皮肤黝黑,脸却是笑着的,一把镰刀,一顶草帽,一条擦汗用的毛巾,一条用完化肥后洗净的蛇皮袋塞满被褥是全部的家当。每天东方还未露出曙光,他们便开始割麦,弯腰弓背,快速地挥舞着镰刀,只听见“嚓嚓嚓”的声音,割倒的麦子听话似的倒向怀里,一搂一大抱。天气越热,他们割得越欢,兴致来了还不忘吼上几嗓子,算是解乏。就这样,麦子在镰刀的嚓嚓声中纷纷地倒地,土地裸露出了原色,一块块的麦地连成了空旷的田野。麦客无暇欣赏,也没停歇,一路顺着家的方向,象一群职业养蜂人,逐追着花期一样的麦田,走着割着,等割到了家门口的时候,自家的麦子也熟了。手里的镰刀依旧,擦汗的毛巾也还是依旧,不同的是他们付出辛劳,采撷收获,挣的钱换成了女人身上的花衣裳,小孩身上的新袄袄。
岁月不待麦客。当麦田里镰刀割麦子的声音湮没在机器的轰鸣里时,麦客离我们渐行渐远,淡出了我们的视线,成为一个岁月的缩影。但每当金色的麦浪翻滚之时,不由自主会想起麦客,想起那些太阳底下最辛苦的一群劳动者,曾是麦田里一道最夺目的风景。
回忆往昔,感觉是那么甜美,美的让人留恋,甜的以至于发苦,这是因为我们站在远处审美。本质上,现在看来很美的往昔,其实是一种苦难,但就是这些苦难,伴随我们成长,使我们成熟和敢于担当,让我们的生命多了一些钙质。
走,回家收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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