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笛声散文

2021-04-02 [第四单元]写一篇散文

  每天照例步行一小时,今晚也不例外。

  刚进森林公园,听到笛声,不觉侧耳细听,应是从湖边发出,那儿除了一湖静水外,几乎没人打扰,是个安静的所在,在那儿吹笛再合适不过。近些,听出吹奏的是梁祝,笛声呜呜咽咽,传出一股凄清的味道。莫非是情事,恋情亲情友情,哪种呢?

  寂静的夜晚听这样的笛声,让暑热退了不少。想去探过究竟,又怕扰了他人情致,晚风扶柳笛声残,踩着笛声走向公园的深处!

  曾经听过一段笛声,一直捂在心口,不曾磨灭在岁月中,今晚突然想起。几年前,从拆迁的烦乱中刚静下来,又一头栽进生活的繁琐中。家成了记忆中的符号,新居所的配备跟不上,犹如从繁华的大都市来到了乡野,原本轻松的生活让我手忙脚乱,穷于应对。尤其是早餐,之前早晨起床,到家后面走一圈,油条烧饼煎饼,豆浆辣汤稀饭样样全,便捷快捷。馄饨面条更方便,一分钟路程,坐下几分钟就可吃到。到了新地方,早餐成了头等大事,想吃没有,又不会做,天天在米饭与面条中翻腾,弄得索然无味,过去伸手可得的佳肴,现在远在了天边。就在无处发泄之际,婆婆生病住院,更是忙中忙乱中乱。家中医院两头奔波,生活事业两头紧逼,心情降到冰点。

  那天从医院出来近十点了,寒气扑面,快腊月了,天气一个劲地冷。出医院不久是十字路口,老远就听到笛声,走近才发现,一个人坐在东北角,吹着笛,笛声如歌似泣,扣人心弦。我慢慢地移动着脚步,生怕惊扰了他。是老人,清瘦,单薄,一脸的沧桑。肥大的衣服遮不住内心的凄凉,昏暗的灯光笼罩着一身的忧伤,本该缠绵的笛声传出阵阵悲伤。他闭着眼睛,眼镜下滑低垂在鼻梁上,手指如翩翩起舞的蝶,落下飞起,上来下去,笛声如泣,人不忍闻。

  老人应该是知识分子,不知他遇到了什么坎,一个人在寒冷的夜晚,面对无人的大街,吹奏凄惨的'笛音,长歌当哭,内心的苦楚随着笛声缓缓地流出,散落在四周,丢失在风里。一曲梁祝,诉不尽的心事,说不尽的世态。反反复复的演奏中,他的悲凉如波浪一波接着一波,直扑得我泪眼盈眶。在这样的笛声中,听不到爱情的美好,只听出失去的痛苦。我的境遇让这笛声长驱直入,深深地引起共鸣,如果我有笛且会吹,定会与他同奏,吹尽心中无限事,因为怨极笛能说!

  梁祝是中国四大民间爱情故事之一,有着一千多年的历史,是爱情的千古绝唱!只不知老人为何吹得这般悲伤,紧闭的双眼中隐藏着怎样的故事?这般年龄,这般举动,不到无法排遣,是不会做出的。我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缠绵悱恻,我只知道此时的老人埋首在痛苦中,挣扎在绝望里。

  笛声伴着我走了老远,不知老人何时开始,又将何时结束,一路上盘旋在耳畔的都是这幽幽的笛声。我在这样的笛声中想到梁山伯祝英台求学时的心心相印;知道英台是女儿时山伯的欣喜若狂;有情人难成眷属时的痛苦彷徨;阴阳相隔时的清泪断肠;英台跳墓,与山伯化为双蝶飞翔的美好愿望。为什么美好的东西不取,只取阴阳相隔这一段呢?莫非真的是?爱之深情之切,唯有情,才会这般折磨人!

  从笛声中想到了自己,莫须有的慌张,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静下心来,应对,而不是怒、怨、急、慌,事情总有有利的一面,以前只取了无利的一面,如今要取有利的一面。我从笛声中走了出来,只不知老人何时才能走出自己的笛声。

  这些年来,每到举步维艰之时,这笛声便从生命的深处奏响,引导我看向光明的一面。今晚乍闻笛声,不由得勾起这久远的笛声,跟随着我盘旋了一路。接近公园出口时,没听到刚才的笛音,吹笛人已离去。我走向湖边,倚栏凝望,静静的湖面上,刚刚回旋在这儿的笛声隐藏着什么呢?它们在岁月的间隙会发出怎样的光芒呢?

  今晚无月,几颗疏星,在回家的路上,一声清脆的笛音从我的心中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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