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好友去年被外派支教,一年来联系不多。前几日回来了,约我在茶馆叙旧,聊了这一年在那儿的所见所闻,其中一个他亲身经历的故事让我颇有感触……
一位住在深山里的盲人到山外去。一个岔路口的一株老树被偷伐者砍去,他因此而迷了路,走到了很远很陌生的地方。
盲人作了很多努力,都无法走回原来的路,只得在另一个岔路口等待过往的'行人。许久,走来一名旅行者,旅行者已十分疲惫,他也迷了路。当他看到站在路口的盲人时,十分高兴,很诚恳地向盲人打听。
旅行者打听的正是盲人住的那个山村,盲人说:“我对它太熟悉了,可是,我也迷路了!”
这才发现,原来他是个盲人。旅行者有些失望,正待离开,却见天色已晚,盲人在这荒郊野地会有危险,便又转身回来,对盲人说:“让我牵着你,试着找到回家的路吧!”
天色逐渐暗沉,草丛中响起虫儿的鸣唱。走了许久,还是找不到原来的路。盲人忽然停下脚步,对旅行者说:“我曾听一个孩子说,村前的山上有一座航空塔,一到晚上,塔灯一闪一闪得很好看。”
旅行者听罢,向四周眺望。果然在远处的一个山头上,一盏红色灯塔正在跳跃。
他们朝着灯塔方向走,很顺利地找到了通往村子的路。旅行者很高兴,盲人也很高兴。盲人对旅行者说,今天我要为你当导游。
盲人一边走,一边热情地向旅行者介绍这里的风土人情。
走到一条小河边,盲人对旅行者说:“小时候我的眼睛还没失明,常在这条河里戏水,河水清澈见底,有时候小鱼儿会来咬我的脚趾。”
在月光的反射下,旅行者仔细地望着这条河。小河已经干涸,只有河谷处有很细很细的一条水流,缓缓流淌。但盲人似乎对此并不知情。
他又接着说道:“你看河的那边,有一片绿油油的草坡,那里开着许多不知名的小花,五颜六色的。”
旅行者向对岸望去,那是一座堆得高高的垃圾山。
盲人说,这山上到处古树参天,小时候,下雨了,在林子里,不用打伞。
旅行者觉得好笑,虽然夜色深沉,但仍依稀可见四周的山坡上都裸露出黄褐色的土壤。转头望向盲人,一脸真诚而幸福的笑容。所以对他的热情介绍,旅行者也只是笑着应和,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旅行者在村子周围走了一圈,他发现这里的环境早已被破坏,根本不是盲人所说的那样。
临走时,他拉着盲人的手说:“这里的风景真的很漂亮。”旅行者没有勇气对他说出真相,他希望那一份美好能永远停留在盲人的脑海中。或许这对他来说,便是对盲人最大的感激。
故事结束了。“旅行者”就是我那位朋友。他问我听了有何感受,我也只是微微一笑,不知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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