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旅途散文

2021-04-18 [第四单元]写一篇散文

  在这个世界上有三种情:亲情、友情、爱情。亲情是深沉的,友情是真诚的,爱情是浪漫的。

  生活在都市霓虹灯下的我,渐渐的已经忘却了最纯朴的那份感情,内心也已经变的比较平静,也渐渐的习惯了人与人之间的那份漠然。

  国庆放假了,和老公计划着假期怎么安排,在西安这座城市里只有我和老公,两个人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平淡而幸福。但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计划在变,人也在变,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就打乱了我们所有的安排。

  “梅梅,你爷爷病重,要不你回来看看……”妈妈打电话这样对我说。后来我想妈妈是担心我再见不到爷爷了,但是我离家又比较远,所以她也不强求我一定回去。

  “梅梅,我们回家看爷爷,你给爸爸打电话让他也回家……”姐姐打电话这样对我说,我答应了。在遥远的家里只有爷爷和妈妈,爸爸和我们姐妹都在外边生活,我告诉老公我想回家看看,老公没有阻拦我,虽然我知道他其实不想让我走,给爸爸打电话的同时,我也决定回家。这时候天已经很晚了,简单的收拾了一点行李,买不到火车票,只能赶上最后一趟汽车到延安,改变行程到延安是因为爸爸和弟弟在延安,我是想早点见到他们。这样的决定对我来说有点太突然,它打乱了我的计划,也打乱了我的心,老公把我送上车,汽车带着我行驶在西安到延安的高速公路上,坐在车上我想着所有的人,想着八十多岁的爷爷,整天忙碌的妈妈和五十多岁还在外边打工的爸爸,想着和我一样远离家的姐姐和弟弟们,想着在西安一个人的老公,想着……

  凌晨到了延安,延安的夜晚感觉比西安凉了很多,有冷风吹过,延安的街道和西安一样,路灯泛着橘黄色的光,灯光下有行驶的车辆和迈着忙碌脚步的行人,但是我却觉得温暖而亲切。有卖宵夜的商贩还没有收摊,听着我从小听着长大了的方言,闻着久违了的独有的陕北饭香,最重要的是这里有我那在外打工的老父亲和弟弟,似乎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这晚是我一个人。

  见到父亲的时候,是早晨七八点的时间,在我的眼里父亲老了,瘦了,黑了,可是父亲从来都不说自己老了,因为家中还有八十多岁的爷爷,爸爸的父亲。五十多岁的父亲应该有了缕缕白发了,可我却怎么都看不清楚,因为父亲的头发上落着一层厚厚的灰,遮住了头发本来的颜色。“爸爸,你都不洗一下头发?”我这样问父亲,父亲说,他刚从工地过来,没有来得及洗。我想父亲是担心爷爷吧!爷爷老了,大家都知道,但是其实父亲也老了,好像却没有人知道。在父亲的话语中,我读懂了父亲,父亲觉得他还有责任,所以没有资格老。看着父亲,我感觉到了深沉的爱,也许是我渐渐长大了,也许是我在外边经历了太多,所以更懂得了爱,也更珍惜这种来自亲情的.浓厚的感情。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的一生都是在付出,父亲有三个老人要照顾(奶奶在我出生之前就死了),祖奶奶、老爷、爷爷、还有就是我们六个孩子。祖奶奶走的时候,我记得父亲很悲痛;后来祖老爷也走了,父亲很难过。现在他和妈妈照顾着爷爷。对于我们,父亲没有过多的要求,他一直都在默默的支持着我们的选择,支持着我们的学习、工作包括爱情。我和父亲坐在一起,父亲脸上的皱纹很清晰的呈现在我的眼前,父亲的脸上还有了一道很明显的疤痕,那是今年在外打工时留下的,父亲碰伤的事情我是后来才知道的,父亲和母亲没有告诉我们。

  从我见到父亲的时候,父亲的脸上就比较平静,他没有说起爷爷,但是我知道父亲很爱爷爷,所以放下一切回去看爷爷;父亲也爱着妈妈,所以父亲会说今年把你妈妈一个人留在家里,苦了她了,父亲也爱着我们,所以他从来不说自己苦自己累,总说只要你们过的好就行了。父亲很孝顺,他尽自己的一切能力对爷爷好。爸爸和妈妈结婚三十多年了,当时是父母做主结婚的,2002年“非典”的时候,我知道了妈妈对父亲的感情。当时,因为“非典”,学校放假,我就回了家,遇到父亲碰伤,父亲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时候,母亲告诉我,你爸爸只要在就好,他一辈子起不来,但是我心里踏实,我不是一个人。听完母亲的话,我感动,内心里最柔软的东西一直到今天都很震撼。父亲是母亲的全部,父亲是母亲的精神支柱,今天我知道最爱母亲的,最心疼母亲的人其实是父亲,而不是我们这群做儿女的。父亲累了,就睡着了。我看着苍老的父亲在想,父亲和母亲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父亲、母亲他们之间没有海枯石烂,没有海誓山盟,没有玫瑰花,没有巧克力,没有……他们之间拥有的是不离不弃,相依相偎。我其实是羡慕父母之间的这种爱的。

  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着,我的思绪也在不断的漂移,脑海里闪过了不同的画面,这个时候车窗外下起了比较大的雨,雨点溅在玻璃窗上,有水珠形成了一条条的线模糊了玻璃窗,也模糊了我的视线。父亲醒了,我和他聊着我们的家,和他在外边的生活。一直到下午五点左右才到了县城,县城离我家还有好远的路,妈妈打电话说让我们住在县城,天太晚了,路上全是水和泥,害怕比较危险。我们没有吃饭,因为父亲坚持要回去,我们淋着小雨,在找车,看有没有人愿意去送我们。

  雨却越下越大,好多的人都不愿意去,父亲找了一个熟人,他勉强去送我们,并且说车走不动的地方他就不去了。我和父亲,弟弟一起坐上车没有说什么,父亲也没有想过以后的路,我们也没有想。天黑了下来,车行驶在山路上,四周是一片漆黑,只有车灯发出的光才使我看清一点家乡的面貌。偶尔路过一个村庄,可以看到还没有入睡的人家房子里的灯亮着。离家还有三十多里的时候,车走不了了,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在车上等……在等着天亮,也在等着雨停。在一个小商店里,我们买了泡面吃,我却没有胃口,觉得好累。

  雨时大时小,父亲说我们步行回家吧!我和弟弟没有反对,也许更能理解父亲想回家的心情,父亲出来太久了。可是父亲的肚子开始疼,几年前的手术后,父亲只要坐太久就会肚子涨、疼,我让父亲找一个认识的人家住一晚在说,可是父亲坚持要走,也许父亲的心里在担心爷爷,也许父亲离家久了,迫切的想回到家。在我看来,父亲比我们更想回去,父亲的坚持,我没有再说什么,父亲和弟弟背起包,我买了一个手电筒,这个多少可以照亮我们回家的路。

  脚下的路没有了都市的柏油,有的全是黄土和积水,听住在那儿的人说,雨已经下了十多天了,我们没有了别的选择。我和父亲说,就当我是减肥,锻炼身体了,说这话的时候我其实是担心父亲的。弟弟在最前边走,他走的很快,几乎都不用我给他照亮,而我走在中间,父亲说他走在最后边保护我。有的路还比较平坦,但是大多数的路全是泥泞,我是走的东倒西歪,小心翼翼,两个腿不停的在发抖,全身都在冒汗,在都市里待太久,似乎忘记了山路怎么走了。

  在我们三个人中,我似乎变成了最柔弱的一个人了,弟弟在前边带路,告诉我哪里有水,哪里地方比较滑,我踩着弟弟走过的脚印,父亲踩着我的脚印,父亲时不时的用他那宽厚的手掌扶着我,我便走的踏实了,也走的沉稳了。每走一会,我都要问父亲还要走多远?还剩下多少路?雨还在下,我们的衣服都湿了,但是我们没有停下回家的脚步。有弟弟,有父亲,我想我才会走那么长的时间,走那么远的路,每经过一个村庄,都会惊动了熟睡了的狗,它们都会发出几声“汪汪”的狗叫声,而我会吓一跳,并且同样发出大声的尖叫声。就这样走了快五个小时,一路上我们都是有说有笑,父亲给我们讲故事和做人的道理,时间到是过的很快。快到家的时候,父亲给家里打电话让妈妈做饭。我再看看我自己,发现自己显然变成了一个泥人,看看脚下,我竟然看不到我鞋原来的颜色了,鞋被黄泥掩埋了,而且变的好沉好沉。正在我和父亲说话的时候,我又不小心摔了一跤,但是我却开心的笑了,因为有家人在一起。父亲刚提醒让我小心一点,我的脚就又陷在泥里了,拔了好半天,拔出来的却只有脚,鞋子仍然在泥里,我笑的更开心了,父亲也跟着笑了。

  一束很刺眼的光向我们照来,我还和父亲说,这么晚了,我以为除了我们,路上不会再有人了,走近的时候才看清是母亲。母亲见面就埋怨父亲不应该大晚上让我们步行回来,说我一直在城里待着,怎么能走回来,母亲忙着接过我手里的包,而后扶着我走。母亲忘记了,我其实是农村孩子,我其实很年轻,母亲到是老了。我喜欢这种简单而快乐的生活,喜欢这种简单的幸福。

  我问母亲,爷爷的病怎么样了?母亲说感觉好多了。我的左手边是父亲,右手边是母亲,我拥有了从未有过的幸福。到家了,爷爷看到父亲哭了,说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我就知道你今天晚上会回来的。耿直的父亲都没有和爷爷说什么话,但是我在爷爷的眼睛里看到了满足。母亲告诉我,爸爸走了,爷爷哭了好多次,爷爷有病是真的,但是爷爷的病其实是太想念父亲了,所以生病了。这个时候,我知道除了人们经常传颂的爱情之外,有一种情,思念过度也是会生病的,那就是父子情。

  从西安到家的路途中,第一次不是我一个人,第一次我内心里充满着爱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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