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自尊是给有钱人和有身份地位之人的专利,一个贫穷的下等人、一个流民何以谈自尊呢!”以前也许我对此说法还可苟同,可现在非也,两件事使我懂得了什么叫自尊,什么叫下等人的自尊。
场景一:有一年夏天我坐在太原至广州车站的车上,火车急速地行驶在京广线上,已是下午两三点钟时,硬坐车箱里非常闷热,这时一个三十岁模样的妇女(看上去还有几分姿色)用流海把整个脸遮住,是生怕别人认出来似的,穿着一件干净的洗的发白的土黄色的旧连衣裙,手中拎着一个编织袋,在列车上专门收集旅客们喝剩下的饮料瓶罐,我们隔壁坐着五个年轻人,戴着墨镜,穿着短裤,光着上身,一边喝着罐装啤酒,一边玩着朴克,嘴里不时地讲着粗话,当这个妇女看到他们桌上放着好多空罐时,就说:“同志,你们还要那些罐子吗?如果不要给我好吗?”这时一个留着小胡子的青年说:“要倒是不要了,你想要?”那位妇女点点头,你这么漂亮个大姐怎么会拣破烂呢,多可惜呀,这样吧,你刚才不是叫我们同志吗,那我们就是志同道合的人了,不如这样,你坐在我们跟前,只要把裙子掀开一下,我们把这些全给你,旁边的几个青年坏坏的笑着,帮着腔,说着就伸手拉这位妇女,这时这位妇女上去打了这青年一个耳光,这下惹怒了这几个年轻人,上去就扯这妇女的裙子,并出手在她身上乱摸,幸亏承警刚好赶到制止了这场闹剧。
通过这次事件,我在想,这位妇女也许遇到什么难处,以拣破烂为生,也许她的家人正等着她的钱来活命,也许那么多空易拉罐所卖的钱,对她非常重要,有很大诱惑,也许满火车没有一人认识她,不就掀一下裙子吗?更何况她都是淌过婚姻河的女人了,也许……有很多也许和假设,但她没有在这些也许中丧失自尊,而且勇敢地捍卫着自己的自尊。
后来我在去其它车箱打开水时,在开水房遇到了她,我宛转地询问她是哪里人等,才得知她是河南人,丈夫在外打工病死在他乡,孩子从小得了小儿麻痹,公公婆婆快八十岁了,得靠她来养活,所以她这几年就是靠在铁路和列车上拣破烂来维持这个家的,她说她拣破烂并不认为低人一等,她把这些看成是一份不同的工作而已,尽管她需要钱来生活的更好,但她不能出买自己的自尊来换取,这就是一个拣破烂之人的自尊。
场景二:我经常出差,在侯马火车站广场的一棵槐树下面总能看到一位高截肢的残疾人(每天靠双手滑动坐盘行走)在给过住行人擦鞋,一天我们几个同学准备从侯马火车到北京去,离开车还有四十来分钟,我提意去那残疾人跟前擦鞋,当我到跟前时,已有几名顾客在排队了,我们反正也没事,就耐心地等着,这时一位年轻人擦完鞋后,不给钱扭头就走,这个残疾人顺手拉住年轻人的裤子说你还没给钱哩,给啥钱,就你这手艺还要钱,不让你赔鞋就不错了,这位残疾人说:“你说哪里擦的.不好,我可以重新给你擦,但我擦了鞋你必须给钱,因为我劳动我付出了。”在众目瞪瞪之下,那个年轻人从包里掏出2元钱摔在了地上,扬长而去了。
轮到我们四个人了,他麻利地、认真的擦着每一双鞋,擦完后我给了他十元钱,每双2元共八元,我说好了,别找了,这位残疾人执着地说,一定要找的,我只拿我劳动所得到的部分,我还没有到了让人施舍的地步,为了对他的尊重,我们又收了他找回的两元钱,这就是一个残疾的擦鞋人的自尊。
通过以上我的两次经历,使我看到了自尊并非权、贵富、上等之人的专利,自尊在底层、穷苦的、下等人们中依然彰显着它的光茫,多少权贵、富人们为了一已私利,一已荣誉,一点钱财而丧失着自尊,所以一个人无论权势有多大,金钱有多少,地位有多高贵,都不要低估了底层的穷苦人,他们的自尊并不比你们差,比起你们甚至更高大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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