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下这文题,指针刚刚来到夜间10点。如今的家已不再是过往紧挨着初中了,我却依稀听到曾经的中学里那风雨无阻的钟声,报着时,浑厚或者是沉闷的。
阔别这曾经那么熟悉的钟声,已快一年了吧。自从踏进高中,这钟,这人,这楼便随着家一并搬迁了,一年里再无听闻。偶尔梦回,想起一个人或是一栋楼,那些低沉才有悠悠飘进梦里,带着抹不去的淡淡感伤。
一年, 一个世界,一个人。
仅仅这么简单的构造,关于一切过往的匆忙,关于一切过往的匆忙,关于一切挽留的急切,关于一切把握不住的流逝。
我的初中生活就结束在2009年的五月,结束在五月十三号下午五点半放下笔交上考卷的瞬间。那时出门碰到你,你笑着向我挥挥手,我点头。就是这么默契的肩并肩从考场回到学校,我记得你说,“你一定很自信,现在。”
也许我是很快乐的,在那时。我已经忘记了考前的复习是一种怎样的状态,一道沟,跨越了,便宛如隔世。曾经的期待,曾经的守候,曾经的快乐,曾经的失落,曾经的困惑……
一切都如同纷扬的花瓣散失雨中,不再属于你,已不属于我。
离开这所学校的时候,你还在埋头于题海。我走的时候,离中考还有月余,我看见你抬头,冲我很爽朗的笑了笑,“你解脱的好快,我都追不上了呢!”我报以微笑,扬手丢给他两块巧克力,黑巧克力。入口是那种带着浓烈香气的苦,只是,待到苦化,便是丝丝甜意,沁人,久久挥之不去。
你一口咬下一大块,洁白的牙口也被浓浓的黑色遮掩,仿佛黑洞洞的车窗口。不知何时,我已闪现成你生命里一道风景。
还想起那段紧张的备考时光,班主任抱着双手在讲台上来回踱着步。台底下只听见笔尖沙沙的响动,你突然抬头,瞥了一眼墙上时钟,“咿!该放学了呢!”周边的人都被你惊扰,或是怀着被打扰的不满,或是带着对拖堂的无奈,纷纷回头瞟了你一眼,动静太大,竟惹来老班严厉的目光,你赶忙心虚的低下头去,装着认真写着作业。不料,老班悠悠来了一句:“你待会留一下吧,其他人放学吧!”看着你龇牙咧嘴的苦恨,我不禁掩嘴而笑,拍拍你的肩“同桌,自己保重哦!”便在你悻悻的目光里,悠悠迈出教室。太阳还没有落下,金色的余晖从窗槛处斜斜溜进,撞上你雪白的衬衫,将你的侧影都染成了金色。班上的人差不多都走了,你的背影,看上去暖暖地,却又孤零零的。
刚到初三的那些日子,曾经经历了备考阶段的低潮,成绩总不见任何起色,反而一个劲的往下掉,跌入不见天日的深渊,找不到阳光的方向,看不到所谓希望。那个时候,不愿再谈及人生,谈及自己的理想。我又是一个不会拼命的人,固然想着或许拼了命的学就可以稍挽回一些吧,笔尖却总是悬停在桌面一寸之上,渐渐观望着已有些炽热起来的太阳升了又落,落了又升。
那时已有了许许多多自卑爬上我原本自傲的信心。就是一个没有未来的孩子,一个找不到出路的孩子。就是这种可怕的状态侵袭着我。现在想来还是后怕的,如果这样一直跌落下去,不可知晓现在的状态是什么,也许现在自己的位置也不是如今这样光辉耀眼,也不可知晓现在的`自己还能否像此时一样,如此安然的抱着电脑,敲出一笔一划的方块字来。
那时候,你每每看见我的成绩单,都会笑着拍拍我的肩:“哥们!再这样下去,你就跑到我的屁股后面了。”我点头,抿嘴笑笑。你总是很谦虚,你的成绩不也总是闪闪发光的么?
然后我看见你眼里的那抹复杂,闪了很久,很久。
你突然喜欢拿着笔记本来询问我关于数学的种种问题。我惊诧于这本不属于你的上进。你轻描淡写一笑:“中考了么。”我便不再追问。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很用心,我也不得不苦苦思索,才能完成你的嘱托。
那时我并不知道,你会同样拿着那本厚厚的笔记本,下课期间兔子般窜入数学老师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便捧上满满一怀的微笑,小心翼翼的盛在笔记本上,生怕一不留神,会让我撞碎那满满的开怀。
一个人的日子总归是寂寥,每每周末拿起手机,手指触上按键的刹那,便想起你咬着笔杆的模样。摩挲着平滑的键位,叹口气,只得悻悻又将机身放下。
分别那一刻,就该明白,再见的日子,怕是会少了许多了。
“仿佛追赶着时间的列车,汽笛鸣响,满载着乘客离去,留我一人孤单站在尘土飞扬之中,等待着下一趟的到来。”
你我在月台上分别,我看着你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在也追之莫及。三年,只是人生旅途中的一小段里程。那时,你冲我招招手,成为我关注的一道风景。时间不留余地的砸落,我知道这个里程所带给我的不仅仅是几张单薄的纸业,而是或许会珍藏一生的精神贮藏。
很多很多年以后,也许我会像今天这样,回首望望月台,还能看到你沐浴着阳光,微笑挥手的身影,听到那雄浑的报时钟声。我会也朝着你微笑挥挥手,点头致意。知道那列列车,那个站台,是那些年我们一起经历的风景,那时的旅伴,只有你。
不记得那本书里说过:“庆幸遇到很多人,这些可以相互抚慰的生命,成为生命中闪亮的珍藏。”
用它作个结尾吧。因为那些年里,我遇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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